刚进前院,江乐瑶那颗激动的心就被浇了一盆冷水。
她站在厅外便听得胡孝先一再向江胜庸保证:“丞相,我胡孝先定对阿瑶一辈子都好,不让他受委屈,宠着他。求丞相把阿瑶嫁我吧!”
原来,胡孝先一直记着江乐瑶在行宫时说过的话,只要来提亲,父亲答应就会嫁给他。
他先前本没什么底气,可就在皇帝从行宫回城前几日,皇帝带人去行猎,差一点被一只毒蛇咬中,就是被胡孝先救下。
救驾之功,皇上当即提他为五品骑尉,特赐予麒麟服一件。
这样一来,娶妻后若再立功,可为妻子争取诰命。
是以,胡孝先才有底气让自己父亲胡辅向江胜庸提亲。可胡辅问过儿子,是不是江乐瑶私下有意嫁给他,胡孝先却吞吞吐吐不敢将江乐瑶喜欢穆易辰之事说明,但求父亲去提亲。
胡辅跟随江胜庸多年,当然想与丞相结成姻亲,可他深知,人家女儿若没有那意思,丞相定不会自作主张应下任何一门亲事。
这样怎么敢贸然去提亲,到时候弄得丞相不高兴,自己也丢了面子,以后做事总是别扭。
故才没答应胡孝先。
胡孝先却心急,怕晚一步,江乐瑶就成了穆易辰的人。
这才初生牛犊不怕虎,自己带了众多聘礼上了门。
胡孝先也算江胜庸看着长大的,江胜庸对其的秉性了解一二。
孩子是个好孩子,长相不错,做事有冲劲,只是和自己女儿年纪同岁,性子又相似,过日子像两个小孩子过家家,总之不太合适。
从一开始,江胜庸就已经将其排除在外。
眼下看着胡孝先迫切地向自己求娶女儿,江胜庸还有些于心不忍,但总归要将事说明,早日断了其念想。
江胜庸伸手将身着一身皇上御赐大红圆领蟒袍,躬身在自己面前的胡孝先扶起,语重心长地道:“孝先,你是个好孩子,如今凭着自己,小小年纪就升任五品武散官,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胡孝先听到丞相大人的赞赏,满脸洋溢着抑制不住的笑意。
可接下来的话,让胡孝先如从火山一下坠到冰窟。
只听着江胜庸又继续道:“只是,你与阿瑶怕不适合结成姻缘。”
江胜庸的这句话不为是一个闷雷在胡孝先耳边炸响。
他的笑容逐渐淡去,随即是不解,眼中透着焦急,逐渐泛红。
“为,为什么?丞相大人,江伯伯,您觉着孝先哪里有问题,孝先以后注意,一定改正!”
江胜庸浅叹一声,拍拍胡孝先的肩膀:“孩子,你没问题,只是姻缘讲究一个两相宜,若是阿瑶不心仪的人,作为父亲,怎能勉强她。”
胡孝先直愣愣呆住。
江乐瑶心中所想,他是知道的。
江乐瑶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话胡孝先却当了真。
她深吸口气走进厅内,便见大大小小,包着红色喜布的箱子和绸缎布匹等物映入眼帘。
江乐瑶抱歉地唤了声:“小狐狸。”
胡孝先倏而转过头,看到江乐瑶他并没有很欢喜,因为从她脸上只看到抱歉之色,没有一点可能的余地,是胡孝先不愿看到的。
“小狐狸,你很好,从小我很喜欢与你一起玩耍,但,我们不是适合在一起过日子的人。”
男女间最难过的事,莫过于我想与你厮守一生,你却只道友情才最长久。
胡孝先听后蓦然垂下眼皮,将眼中的酸涩憋回去。
江乐瑶拾起平常与胡孝先说话的语气又道:“你看你现在多威风,以后京城中定会有不少小女子会争相嫁给你。我们书院就有好几个十多岁的,长得极好又性子好的小丫头,过不了几年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到时候我帮你去说合!”
江胜庸听着江乐瑶口无遮拦,肃着脸呵斥:“阿瑶!去书院都白去了么,小女子家言语无状,毫不知羞!”
“……”江乐瑶被父亲训得撇嘴缄口。
因为那晚的事,她近日一直避着江胜庸。她怕这个时候,江胜庸会迫切计议要她嫁给沈从华一事,以彻底断绝作为父亲认为女儿所有不理智的想法。
空气沉寂了片刻,江胜庸又道:“孝先,回去吧,阿瑶说得不错,今后,京城中定会有同样好的女子争相与你结亲,男子汉大丈夫,你才一十七岁,何患无妻?”
江乐瑶听到父亲刚训完自己,又对自己的发言表示认可,不服气地撇着眉,偷偷看了江胜庸一眼。
胡孝先克制好情绪,抬起眼皮,心有不甘地看向江乐瑶:“阿瑶,只要你未嫁人,我,一定不会放手。”
江胜庸闻言,无奈地缓缓垂下眼皮眨眼。
江乐瑶也是语凝。
“丞相大人。”胡孝先,此一称呼,不是一个晚辈的语气,而是一种作为一个男人,一个朝廷五品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