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胜庸眼神悠悠,“寒将军的死,果真可惜。那样的国之大将,却成了党争的牺牲品。只可惜,当年爹也是如履薄冰,只在暗中小心翼翼令人找过一次寒将军被害的证据,可是一无所获。在下判决书时,爹也只能默认了他的通敌之罪,最终寒将军死于惨烈的车裂之刑,听说他的妻子在被抓时也自刎了。他还有一个遗孤,在被追捕的时候落了崖,粉身碎骨,可怜寒将军半生为国,未死在战场,却被害的家破人亡。”
听到说遗孤落了崖,江乐瑶想:定是那些追兵可怜寒将军,才传出了这个假消息,让穆易辰得以偷生。
江乐瑶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爹,那当年害了寒将军的人,到底是谁?爹可知道?”
“……当年,寒将军一直带着乾王东征西战,立下不少战功,从而乾王在皇上的心目中比其他皇子地位更重,若不是寒将军最后被告通敌卖国之罪,牵连了乾王,只怕皇上有心立乾王为储君。而寒将军的罪名就是几个皇子之间暗相争斗,打击乾王的一个手段。”
“那应该是乾王连累了寒将军才是。”江乐瑶不满地纠正了一下。
江胜庸又道:“寒将军被审时,说过乾王身边的一个叫谭侃的为他送了假消息,才导致三万将士全军覆没,并非自己通敌卖国,可那个叫谭侃的,那时早已经不知去向,最终没有证据为寒将军正名,还是被判处极刑。到现在那个幕后主使,是太子还是已经被关了多年疯癫了的三皇子,或者他们手下的哪个臣下,早已石沉大海。”
“谭侃?”江乐瑶捕捉到这个名字,“只有这个叫谭侃的人,才知道那幕后主使是谁?”
也就是说,找到他,就能知道那个幕后主使,就能为爹正名。
江乐瑶陷入沉思,这个人要去哪里找?
她抬眸看看眼前的江胜庸,决定还是暂时不让他老人家知道自己的想法,找谭侃需从长计议。
***
自江乐瑶和穆易辰那日在陈黛君面前明示了二人的关系后,陈黛君和江乐瑶相见时的气氛便不可描述的变得微妙。
这日正是闻香书院成立十周年的日子,上一世就是这一天,胡灵芸被后院那刚摞放在一处不久的椽木压断了腿双腿。
至于是不是陈黛君所为将那捆着椽木的绳子解开,一会儿便知分晓。
午后,江乐瑶与江重尧一同坐车来到书院,他们是第一个到,帮着老师和沈从华准备一会儿写字对诗的笔墨纸砚,以及酒宴时需要提前准备的东西。
江乐瑶一来,趁着他们说话间自己先去了后院,检查那捆着椽木的绳子。
摞着与自己半身多高,粗细不同的椽木叠放在墙根,江乐瑶左右来回细细看了两遍,确定那绳子绑着死结,不放心又专程用手晃了晃,绑得很紧实,丝毫没有松动的痕迹。
确认无误后,江乐瑶才来到前院,这时胡灵芸也已经到了。
她像一只见到鲜艳颜色便往上飞舞的蓟马虫,正紧紧跟随在沈从华身边,沈从华便拿了一沓纸,让她安安静静地坐到教室里边的一张桌上,把纸张都各自裁成两张。
看到江乐瑶过来,她如看到救驾天神般高兴地喊:“阿瑶,快过来帮我!”
江乐瑶过去帮她一起裁纸,刚坐在桌子一边,她却丢下江乐瑶又跑去跟着沈从华。
看她满脸堆笑地走来走去,江乐瑶庆幸,这一世能避免悲剧的重演。
江乐瑶一张一张地裁纸,很快小生员们也陆续到来,陈黛君紧随其后,与江乐瑶二人一见面,似乎并没有发生之前大都督府那日的事一样,还是如常嫣然一笑,江乐瑶也如常称一声“君君姐姐”。
看似与往常无二的陈黛君,在与江乐瑶打过招呼后便走到一边,向老师沈赫章和江重尧等人见礼,之后她自己找了些事,开始自顾自地忙起来。
上一世江乐瑶没有专程注意过陈黛君今日在书院,具体什么时间做了什么事,眼下她必须要盯着陈黛君的一举一动,才能抓住她的狐狸尾巴。
此时,江乐瑶周身围着七八个小生员。
都是小女孩,叽叽喳喳嬉笑个不停,本来看着陈黛君在离门口不远的方向,只顷刻间她却不见了踪影。
江乐瑶蓦地起身,从小女孩的围困中钻出来,匆匆跑向院子里。
冲出门的那一刻,陈黛君正拿着一副卷轴走过来,两人差点相撞。
陈黛君勾起笑,“怎么了,阿瑶?”
“啊?哦,没什么,想去方便一下。”
“……”陈黛君莞尔笑着,没再说话绕过江乐瑶进了屋子。
江乐瑶反思自己,与陈黛君比,自己的演技还是差一些,遇事太过紧张。
接下来的时间,江乐瑶调整了一下自己过于绷着的神经。
在小生员们对诗比赛的过程中,她的视线并未离开陈黛君,陈黛君也一直坐在边上折纸研磨。
半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