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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乔家新院就快到了。乔知鱼是断不敢让这老狐狸把她送到家门口的,虽然她的家在哪里只要特意去查谁都能查到,但不知怎的,她就是不想让他太接近她的生活。
总喜欢打探别人消息,自己的情况又什么都不想说,她总觉得这人多半有点窥私欲,这种人,她向来是敬而远之。
“好了,夜路难行,沈大人就送到这儿吧,在下自己回去就行。”
“不邀我进你家坐坐?”沈怀调侃道。
“咳,家里脏乱,还是下回,下回。”乔知鱼赔笑道。
“去吧,玩笑而已。”
就这样,乔知鱼终于得以拖着疲惫的身躯,揉着这两刻钟以来不断赔笑被笑酸的腮帮子,僵尸一样踏进了回家的小巷。
然后在一个拐角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
阿哑那个傻子站在拐角里。
因为他穿得一身黑,所以她一开始根本都没发现!
他不知在这儿站了多久,一身寒气,等她走过来就一把拉住她。
他神情凝重,指了指刚刚沈怀离去的方向,竖起大拇指,然后翻转手腕,大拇指向下。
——那人,很坏。
乔知鱼一脸疑惑:蛤?
今天乔临回来得实在太晚,护卫又没在她身边,天刚黑,阿哑便担心地出了门,守在门口暗巷里。
这里黑,路又不平等,他怕她等会儿在这里摔了……毕竟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等了好久,只见到乔临和一个眉目俊秀的男子说说笑笑的回来。
他还没来得及心底泛起酸气,目光甫一触及男子面容的刹那,记忆中的一幕忽地在脑海里跳出来——
荒郊,别院,地牢。
“还是不肯说?”男子温文尔雅,脸上带笑,“虎口有茧,习武;指腹有茧,学文;身上干净没疤;头发有人打理。阁下是哪家的公子少爷?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到现在还不把主家供出,难道是觉得在下不敢用刑?”
“在下和前面那四批人不一样,如果阁下实在不说,我也不会逼你。”
“你看,这碗酒叫做前尘忘,喝了它,在下就能交差了。”
“这是什么?”他问道。
“毒酒。”男子轻描淡写的回答,随后便将那碗毒酒端到他面前。
不等他说话,男子便单手卸了他的下巴,将毒酒给他粗暴地灌了进去,一边灌,一边说道:“刚刚问你那两句其实是做做样子,我本不喜做样子,上面偏这样要求,真是令人生厌。我从不一而再,再而三给人机会。你既然不愿张嘴,那就永远闭嘴。”
那男子的一双眼睛,平静而又冷漠,像是群山间的深湖,深邃、危险、波澜不惊。
思绪回归,阿哑拉住乔临的手腕,抿着唇,认真的做着手势。
——那个人,很危险。
他大拇指向下,点了点,强调。
——非常危险!
乔知鱼来了兴致。傻子变聪明了,知道举一反三了!
她教过他大拇指竖起向上是‘好’的意思,如今他还知道自己大拇指向下是“坏”了。
不过那沈怀,没招他没惹他,他说人家坏话是几个意思,今天没带他他有小情绪?
乔知鱼赶紧哄道:“乖,我以后出门肯定带你,再也不把你一个人丢家里了。哎呀没事儿,走吧……”
乔知鱼拉着他就要回家,一拉之下没拉动,他就跟铁柱子一样固执的杵在那儿,指着那沈怀离去的方向,使劲摇脑袋,急得就像是都快要说话了似的。
——远离那个人,不要接近!很危险!
“他是我刚结交的朋友,不是我雇的小厮。放心,没人能抢走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我钦点你做我座下第一小狗腿子,这总可以了吧!”
“天壹回来了吗,走,我们回家去骂他。”
乔知鱼拉着阿哑的胳膊肘,使出了吃奶的劲,结果阿哑纹丝不动。
要不怎么说头脑简单,四肢就发达呢,这傻子人傻吧,劲儿还挺大。
她回头瞅了瞅就是不愿意走的傻小子,夜色中,他抿着唇,那张俊脸绷得紧紧地,很明显是生气了。
天爷啊!她这一天奔波劳累,在外赔了无数笑脸,还差点被别人揍,回来还得哄傻子,这到底是什么人间疾苦?
乔知鱼决定放过自己,于是松开阿哑,“哎,愿意站就站吧,今日实在太累了,我先回去歇,你站累了就回家,给你留个门。”
拍拍阿哑的肩,她转身往大门走去,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从怀里摸出一方油纸包,放到阿哑手上,“给你带的甜糕,饿了吃两块”。
最后,她抬头看着阿哑,真情实意的说道:“傻子,虽然你好像一条倔驴,但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最信赖的好傻子。”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