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雅在哭过后,就一直闹着要回家。霍祁东拗不过他,好说歹说将人劝下来,防止他在餐厅外乱跑被车撞倒。
后来霍祁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迪雅拽住,拉着他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等车。可刚坐下这小作精又闹着口渴,
“……”
“那你先坐在这,不要乱动啊。”霍祁东左右张望看到前面路边有自动售卖机,有些不放心地再三嘱咐后才离开。
用从迪雅身上找到的星币买了杯瓶装热咖啡,滚烫的温度握在手里烫红一片,霍祁东只好用胳膊夹着瓶子,用指尖捏了捏耳朵缓解痛感,但好巧不巧,星网上有电话传来。
光听通讯电话的来电音乐,就知道是伊瑟打来的,上次结束完约会,他为了表示以后不会漏接电话,特意将伊瑟的来电特别设置了。
轻灵的铃铛声像极了伊瑟本人的性子,霍祁东当时觉得还蛮合适的。
将电话接通,他脚步加快,就怕迪雅一个人有什么危险。
“阁下,你在哪儿。”伊瑟貌似习惯了霍祁东的突然失踪,声音淡淡。
“我刚才遇到迪雅,不过他喝醉了,有点麻烦。等一会儿我把他送上车,就回来。”
霍祁东还想跟伊瑟抱怨什么,但是看见长椅上空无一人,他有些慌了,说了句‘回去再说’就挂了电话。
被挂通讯的伊瑟听见雄虫那边带着疾风吹过的杂音,若有所思的摸了摸星网,对扶着埃维斯的莱西道,
“你和埃维斯先走,管家就在外面。”
莱西并没有多问,他点了点头,而后红着脸将埃维斯在自己胸前揉捏的手拿下来。
霍祁东在周围找了一圈,幸好在一道长阶上找到了趴在拉杆上吹风的迪雅。
他艳丽的脸蛋隐在昏暗中,略长的头发在风吹过时拂在脸颊上,听到霍祁东靠近的声音,他转过头来,眼中一片清明:
“阁下。”迪雅轻轻地唤着霍祁东,栏杆上堆积的薄雪被他扒拉下来一大块,雪落在鞋上,打湿了一片。但他好像感受不到湿意,呼出一口带着白雾的气,随后背靠在栏杆上,眼中映着一片水泽,看向霍祁东笑起来像戴了一副假面具。
霍祁东觉得他没醒酒,又觉得醒了。
有些不确定地上前,试探性将咖啡递了上去,
“你要的水。热的。”滚烫的咖啡在这插曲过后,已经温热。
迪雅看了眼手中的咖啡,热度在冰到刺骨的手中已经感受不到丝毫,但他紧了紧还是打开盖子,喝了一口,
“清醒了?”霍祁东来到他身边,用树枝挂蹭掉上面的雪,胳膊撑着上面的栏杆,侧头看向迪雅。
迪雅眨了眨眼睛,迟缓的笑了下,答道,
“大概吧。”
话题到这里就断开了,霍祁东也不想继续找话题,他的脚踢了踢下面的雪堆,白雪从高处如同盐巴似地哗啦啦洒在底下的花台上。
如此循环好几遍,两人之间的寂静被迪雅打破。
迪雅咬着咖啡瓶口,咯吱咯吱的声音从那里传出,他此时脑子转动比较缓慢,好半天才开口道,
“阁下,我是不是挺没用的。上次喝酒喝不过你,这次也是。”迪雅逮着最不起眼的一点说起,有些嘲弄,手上的咖啡一时没拿稳磕在了铁杆上,咖啡洒了一手。
但他仿佛没注意到似的,继续说道,“我其实并不想去应付这场酒局,但是我没办法,雌父天天念叨催我结婚,就跟催命符一样,在我耳边吵得心烦。他说雌虫就算事业做的再好,也是白搭。最后如果不能有自己的蛋,财产一样保不住。阁下你说,我做得一切都是白搭吗?”
霍祁东摇头,在寒风中他的脸颊已经冻得发疼,但他还是尽心尽力做了个听众和树洞的角色。
他之前了解过虫族的一些奇葩规定,说是孤寡或者嫁人未生蛋的雌虫之后的财产会被国家没收,即使有亲人或者爱人都不允许财产继承。
反正就是以蛋为准则。
迪雅也不是真的想要在霍祁东身上得到答案,他叹了口气将咖啡瓶拿在手里摆弄,
“其实我之前体检的时候,就被检测出受孕率低。”
明明是很重大的事情却被迪雅轻描淡写地说出来,甚至他还带着玩笑意味,“知道为什么我对汤这么敏感吗?因为他们总是找一些据说很补、能怀孕的药材,我真喝的快吐了,可能怎么办,吐了就继续喝呗。”
“我很爱钱的。一颗蛋换我的全部财产,这么一想就觉得不亏了。”
霍祁东皱眉,本来局外人不该干涉别人家事的,但他还是忍不了,道:
“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何必为了一颗蛋,就屈就一个你不爱,而且很渣的雄虫。”
至少在霍祁东眼里,迪雅虽然平日很凶,还一副眦睚必报的性子不太招人喜欢,但好歹长的‘如花似玉’怎么可以配一只狗熊。
对于霍祁东的打抱不平,迪雅倒是笑晏吟吟,眼中夹杂着细碎的月光:
“那要不你娶了我,我给你生个蛋——”他说着话,眼睛却突然瞥向一边,眼底芒光一闪。
在霍祁东没反应过来,一个满怀扑在胸前,看起来劲瘦的手臂将霍祁东硬是转了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