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蒋心中一慌,总觉得这似乎是症结所在,连忙要解释然而中间又被南湘子打断。
“官家下令压下丑闻,一面派人外出南巡,难不成竟暗中查办的事也交给你了?”
这回问的不是秦蒋,李卿培终于得了答话的空隙,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言语。
“一个小菊不算什么,顶多算得上对我有所妨碍。”南湘子不去看他,“可这一路走来,我身边有千千万万个‘小菊’。”
“每一个都是看着我的‘眼’,操控我的推手。”
那句之前二人说过的话在李卿培口中呼之欲出,果不其然,下一个,南湘子终于看向他,她的眼中尽是怨恼。
“先前约定过什么?你可还记得?”
李卿培头一次觉得说出口中的几个字艰难的像生生割去自己的喉咙,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颤。
他闭上眼,不敢面对那双眼睛,徐徐吐出一句话来。
“除却各自应许过的,其余事上,互不干扰。”
说着他闭上眼扭头看向别处,又添上一句,“还有我当初自愿添上的,阿姐反复救我一条命,欠阿姐一个人情。”
“不必,谁也犯不着占谁的便宜。”
南湘子语罢,几乎是一个眼神也不想再留给李卿培,同他掰扯下去只会是浪费时间。
先找个地方落脚再做去寻那位谷主的打算,等寻到药,她便不必再为往后发愁了。
借药死遁对她而言不是难事。
南湘子跟他们来时的路反向走,跟前便有一家客栈,但她看也不看那家的大门。
李卿培叫人在此处停车,已将此处上上下下尽数打点好了,直消她住进去便是。
这么想着她的脚步更快一些,尽快再找到另一家罢,实在不行多出些钱两叫人坑上一顿又有何不可。
“阿姐。”
身后的脚步已经赶上来,一只手隔着衣袖攥住她的手腕,止住南湘子继续往前走的势头。
李卿培见她停下,又慌慌忙忙唤她一声,“阿姐莫走!”
他这一句说完,也不知是不是慌忙赶上来又受了累,急促地猛咳一顿,尽管如此手却紧抓着南湘子不松开。
“我知阿姐气恼着,何至于因他人过错惩罚自己?”,咳声方止,他便立即接着道:“这话也是阿姐说过的。”
即便看不见帷帽后边遮挡着的面容,也能觉出他此刻的慌张。
“可否给我个解释的机会?”
南湘子挣开他的手轻而易举,此刻便这么做了,随即抬眼反问他,“那腌臜药停了好些日子了,你仍旧好不了么?”
李卿培伸出去的手就此收回去,他杵在原地不再开口,眼看着南湘子渐行渐远。
“殿下。”
秦蒋出声提醒,李卿培才似乎如梦初醒,对他摆手,示意秦蒋退至暗处。
寻了一条街的路程,南湘子终于找到一个还有余间的客栈。
这值得意外,毕竟这里的装潢看上去似乎比前面两家客栈的更好些,但是生意却不大好。
南湘子交过房钱,拦住一位店中小厮,问:“为何前面几家的生意要比你们这的好上不少?”
那小厮支支吾吾着半天没说出所以然,边上那桌注意到这边,头上扎着头巾的男人突然笑出声,摆手招呼南湘子过去。
南湘子才道了一声“打搅”,便坐在这人对面,还未等她开口询问,那人已经咽下口中肉食,转头对店小二道:“小二,再来两个菜,来你们这别的招牌菜。”
随后他对着南湘子好一顿端详,才道:“小兄弟,我看着这样子,是刚来这儿的罢?”
他笑着看向南湘子,“这附近,可不安全。”
“这儿可是出了山匪的,你现在退钱换一家说不准还来得及。”头巾男人脸上的神情稍变得有些凝重,故意靠近了一些,问他:“我看你似乎不差银钱,从哪来的?来做什么的?”
南湘子余光打量此人,眼只看向面前饭食,那人没动新点来的菜食。
“小兄弟,这时候了还没吃东西吧?你我二人颇有缘分,这顿算我请客。”
这人盛情邀请,南湘子掂筷去夹,却只放在自己面前的碗里,“多谢这位大哥。”她遗憾摇头,“只是一路走来现下胃里还翻滚着,倒是白费了这份好意。”
“新添的这两道菜,便算在我的账上。”
头巾男人道也没抢着非要请南湘子,仍旧吃着菜与南湘子闲聊,只是夹菜中间,无意识地多夹了几道菜。
南湘子见状,暗中揣摩起这人的身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