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得异常厉害。
侍女气得直哭,想跑到外面找人帮忙,将营帐拉开一条缝,发现外面积雪很深,堵住了门口,根本出不去。
“怎么办,怎么办,夫人病着了,得找个大夫瞧瞧的......这是什么破地方?外面连个人影都没有,怎么办?”
周成将一块汗巾丢给碧玉,说是汗巾,其实就是一块质地粗糙的布,被凉水浸湿罢了,碧玉这才发现,方才周成生火不是煮东西吃,他将雪放进陶罐里,融化成水,然后用来浸湿汗巾。
“用湿汗巾覆在额头进行降温,不会?”
经周成提醒,碧玉才反应过来,赶紧将汗巾覆在夫人额头,夫人肌肤热得发烫,像泡在沸水是似的,脸颊像煮熟的虾一般红,整个人冒着热气,身子却在发抖,贝齿紧咬唇瓣,纤手不停地捞毯子,夫人脸色惨白,碧玉不知该怎么办,搂着夫人,无助地哭,“怎么办?怎么办?”
周成坐在篝火前,碧玉跑到他跟前,想将那篝火挪到榻前,可那篝火就是一堆燃着的小树枝,如何能挪移......那厢,夫人离开了碧玉的搂抱,哆哆嗦嗦胡乱呓语,碧玉无助地长叹一声,赶紧跑回夫人身边。
碧玉身上也冷,就算搂着夫人,也给对方传递不了温暖,碧玉趴在塌边,搂着夫人哭。
“起来,就知道哭,跟你家夫人怎么了似的。”周成来到塌边,从背后拎起碧玉,将她狠狠地扔到一边儿。
周成身上很暖和,几乎是靠近秦卿卿的瞬间,就被她给紧紧搂着了。
纤细的手臂,柔软无力,像春天的柳枝,圈住他的腰,周成坐在塌边,没有推开她,可也做不到搂紧她。
男女有别,他明白这个道理,眼前这少女,香汗涔涔,白腻的脸晕红含春,乌发散乱,一脸的媚态,周成不是那懵懂无知的孩童,他清楚这个样子的秦卿卿有多妩媚,换成别的女人在他面前如此,他早狠狠地推开了。由她搂着自己,是因为自己清楚她这时有多么难受无助。
允许她搂着他,没有推开她,周成觉得自己已经很仁慈了,还要他怎样,她此时昏迷不醒,恐怕连搂的是谁都不清楚,而且,相处的这段日子以来,她对他温柔的同时,保持着敬畏般的疏远距离,如果不是昏迷,搂抱他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
“冷......冷。”
冷......?可他有什么法子,要他趁人家昏迷之际,占人家便宜吗?
他可不是圣贤谪仙,他见过妩媚多姿的女人,没觉得她们好看,也没觉得她们不好看,因为他根本没兴趣思考她们样貌如何,可秦卿卿对他来说不一样,他知道她很漂亮。
她倒机灵,知道哪处暖和,身子像一潭春水,柔软无骨,挣扎着起身,娇软无力的一双藕臂,攀上他脖颈,娇脸儿贴着他胸膛,来回蹭。
夫人软瘫在周成身上,看起来好多了,可周成这家伙,表情冷漠如霜,跟谁欠了他银钱似的,一脸的严肃,碧玉好担心周成会将夫人给推开。
秦卿卿神智不清醒,半梦半醒当中,只当自己在抱着汤捂子取暖,这是个汤捂子吧,又暖又结实,而且一动不动的。
可怜的秦卿卿只能搂着汤婆子取暖,床榻身侧那个男人,也就是太子殿下,又到太子妃那儿去了,太子妃的侍女跑来说太子妃着凉了,他就丢下她去找太子妃了,秦卿卿看见过他搂着太子妃并肩看雪,想必这会儿在榻上搂着太子妃给人家暖身子的吧。
而自己,只能可怜兮兮地搂着个汤婆子,一个人熬过漫漫冷夜。
“太子殿下......”在睡梦里叫他,乃常有的事。
“太子殿下......”秦卿卿又嘤咛了声儿。
周成听见了,也知道她叫的谁姓名,太子殿下,周殷丞,那位邹公子。
将他当成那太子殿下了?
在一旁小心观察周成神色的碧玉,发现周成的脸色陡然一沉,紧接着她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周成狠狠推开了夫人。
“周成公子,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家夫人吧。”
碧玉跪在周成跟前,抓住他的衣角,“周成公子,求你看在我夫人曾救过您的份儿上,您救救她好不好?要不然,她真会没命的!”
的确,若不是她相救,那个时候的自己恐怕就昏死在雨水里了,周成站在榻边儿,犹豫着。
上辈子,秦卿卿总能惹太子殿下生气,他很少到她寝殿的,来了,秦卿卿也留不住他的心。好几次,她扯着他的袍角,哭着喊,“太子殿下,求您留下。”就像此刻,她用尽力气抓住周成的衣角。
周成的心不是石头做的,她曾救过他,此时他该回报她,可他很清楚自己的心思,也很清楚她的心思。
不该纠缠着的。周成没有转身,无情地挪动步子,他的衣角从少女柔软的手心里滑落,少女的手无力地垂落在榻上,难过地啜泣起来。
她当真受了凉,方才说的那些混账话,说是梦里的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