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我们。”
既然已经舍下脸问过别的问题了,那么不如一次性问个明白。
萧遥道:“山姆国代表团离开之后,我看到有人偷窥,担心有监听,所以没敢提。回去的路上,我怕我们身上被放了东西,也没敢说,而是回来之后,马上洗漱,将当天出去的东西全都换掉,才去跟赵大使报告。”
她娓娓道来,说得很诚恳,也很自信,还想继续说。
这时赵大使开口了:“萧遥跟我们汇报过之后,我们担心会被山姆国情报员发现不妥,决定暂时瞒着,让山姆国信以为真,直到一切交接完毕,才内部披露。”
吕秀、张立志包括其他外交人员,都再也没有疑问了。
他们原先怀疑、生气的点,萧遥都一一解释清楚了。
萧遥做得不仅没错,反而很谨慎周到,他们着实没资格说什么。
张立志和吕秀再一次,尽管不愿意,但还是心服口服。
虽然,被排挤在外的感觉很不妙,可是萧遥的想法是对的。
她们们唯一诟病的,是赵大使在知情之后,还瞒着他们。
可这是赵大使和高层决定的,和萧遥无关,他们怪不到萧遥头上。
天气越来越冷了,山姆国开始了大雪纷飞的日子。
这天暴雪,萧遥一早起来,发现窗外的积雪有点厚,到处白茫茫的一片。
回国处理家事的副处长从国内飞了过来。
他带了些特产给大家。
萧遥去跟他汇报工作时,发现副处长似乎又苍老了一些,脸上的皱纹以及眼袋,都明显了不少。
想到副处长才离开不到一个月,居然就苍老了许多,萧遥在汇报完工作之后,忍不住问:“副处,你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副处长抹了一把脸,随即脸上露出哭笑:“还是孩子那些事。”说到这里顿了顿,才想起什么似的,道,
“哦,你应该还不知道。我有四个孩子,每一个成才的。不是老大打架斗殴,就是老二犯事要我去捞,再不然是老三……足足四个孩子,没有一个省心的。”
萧遥有点不解。
副处长学历水平高,据说他的太太也是读完本科的干部,两人的孩子,总不至于一个都没成才吧?
别说不懂,早在民国时期,冰心的作品《两个家庭》,就探讨过父母出身不同、家庭氛围不同,培养出来的孩子也就不同。父母学历高,受过良好的教育,家庭氛围好,所以教出来的孩子很好,否则则相反。
即使世事无绝对,副处长四个孩子,每一个成才,还都学坏犯事,也太不可思议了。
副处长看出萧遥脸上的疑惑,脸上的笑容更苦涩了。
他看向萧遥,说道:“我很看好你在外交上的表现,也希望你有一天能担起重任。但是,有些问题,我还是应该和你说清楚。”
萧遥坐直了身体,等待着副处长继续说。
副处长道:“我们搞外交的,孩子学坏的几率,比其他工作的大。因为,我们经常不在家,而且很忙碌,没办法教育孩子。有很多,甚至是离婚之后,把孩子分了的,孩子由爷爷奶奶放养着带大,从小宠着爱着,却没得到来自父母的温暖,所以也会学坏。”
他说到这里,混浊的眼眸露出悲天悯人的神色,看着萧遥,问道,“萧遥,你做好这个心理准备了吗?”
萧遥想起自己在外交部兼职了三年,好像没怎么听过这些事,就问道:“这难道不是个例吗?”
“绝对不是。”副处长斩钉截铁,“外交部很多外交人员都有我这样的烦恼,只是,大家不想谈而已。”
能说什么,互相诉苦吗?
在国际事务上互相诉苦,还要互相哭诉自家孩子学坏了?
没有人想整天泡在苦水里,所以干脆不提也罢。
还有一部分人,则因为比较爱面子,所以特地不提。
萧遥没有想到,搞外交,居然要做这么大的牺牲。
不过,她抬起头问副处长:“不能把孩子带在身边吗?”
“很难适应。”副处长摇了摇头,“譬如我们要在这里驻守大概三年,三年后,可能又被派到别的地方,难道让孩子频繁换学校接触陌生环境陌生朋友吗?不说别的,语言就成问题。再者,如果另一半不跟过来,谁带孩子?”
萧遥听了,看着副处长苍老了许多的面庞,首次明白,外交意味着什么。
这是一个充满艰辛的职业。
在对外关系上,经历着艰辛乃至别国的冷待和嘲讽,对内的关系上,很容易离婚,孩子不成才。
这满满的,全都是苦水。
副处长见萧遥陷入了沉思,就道:“怎么,怕了吗?退缩了吗?”
萧遥看向副处长,问道:“你怕我退缩吗?为什么跟我说这些东西?”
副处长道:“你是个我和赵大使都很满意的外交人才,可是,我不希望你将来后悔。临到头了,突然觉得无法承受,扔下外交事务回归家庭。”
萧遥缓慢但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会后悔的。”
认定一件事,她就会努力地往前走,即使披荆斩棘,满地尖刀。
副处长凝视了萧遥片刻,说道:“你不用急着回答我,可以慢慢考虑清楚。”见萧遥似乎还要开口,就道,“那你回去准备一下吧,很快有会议要开了。”
萧遥点点头,离开了副处长的办公室。
这些事,的确不用跟副处长乃至任何一个人强调的,她努力做到就是。
只是,萧遥想到周楫。
她记得,他是家中的独子,有个思想比较守旧的老母亲。
他们能接受得了吗?
然而她也没空多想,因为很快就要出席会议了。
副处长从国内带来了重要指示,那就是毛熊国从五月份开始从阿富国撤军,按照他们原定的约定,分九个月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