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一愣神,少女见状,一把打开竹篓盖子把兔子装进去,扭头就走。
顾希昭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大喊道:“喂!他不会留在你们那里的。”
少女回头,脸上满是不解:“你怎知道?外头世道这么乱,他要是醒来了,受我们照顾,欢喜我们那里,就会把别的事都一股脑忘了,高兴做我们的汉子了。”
顾希昭不顾脚伤,追上前去,拦在她前头,与她僵持般对峙着。
“把他还给我!”
“谁捡到算谁的,我没见过你这般不讲道理的帕卡女人!”少女瞪着顾希昭。
“就算你把他带回去了,他见不到我,更不会留在你那的。”
少女圆溜溜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似在思索着什么。
只见那黑皮肤的白衣少年凑到少女耳边,冲她低声细语了几句。
少女若有所思,点点头,抬头对顾希昭道:“你也知道,他的伤口流血很厉害,不及时救治他就会死,你不让我带走他,倒是如何救他?我知道怎么救他。”
“你能救他?”
少女很骄傲般地昂起头,“那是当然。”
“那把我也带上。”
少女不悦道:“我要的是他,又不是你,干嘛还要带一个累赘?”
说罢,少女的那双猫眼又看向顾希昭的脚,她挑起粗粗的眉毛,露出嫌弃的神色:“而且我们那可不好去,寻常帕卡人都走不到那。”
顾希昭盯住她,一手撑起那根树枝,“你救他,我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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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希昭一路半瘸半拐地跟着这一对少年,她始终注视着少女背着的竹篓,听见那竹篓中不断传来嘤咛的声音,似乎是那兔子在求救。
这对少年少女行走脚步无声无息,难怪刚才也听不见两人的声响,顾希昭有些气馁,也不知他们是何时发觉了自己与沈陵光,趁着她离开之际悄悄将沈陵光带走。
话又说回来,干嘛要把沈陵光带走。
天色暗沉下来,两人坐下生了火,用顾希昭听不懂的话交谈着。少女掏出几块白净的糍粑在火上烤了起来,少年将卤豆干用小刀切成长条,分摊在干净的树叶上。
顾希昭也感到腹中一阵饥饿,连忙翻出包裹中的干粮,走到少女身后的竹篓旁。
“你做什么?”少女蹭地跳起,一把盖住竹篓,活像一只护食的小兽,“不许你动我的东西。”
顾希昭在她威胁般的目光下退了几步,看她打开盖子,先是揪住了灰兔的耳朵,一把拎起送到少年的手上,再将沈陵光抱出。她动作灵敏,没碰到沈陵光的伤腿,又像给一只鸟雀喂食般将食物与水都送到了沈陵光嘴里。
看来对她而言,沈陵光比那只灰兔更重要。
顾希昭看见沈陵光微微张嘴,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声音,她隔得太远,听不见他说了什么。
她无计可施,只好后退一步,靠着树干坐下,吃起受潮的饼子。
她喉咙被结块的饼子噎住,想讨一口水喝,又起身站到少女身前,掏出包袱里的银票,“我想换点水。”
“我们不用这东西。”
“那你用什么换?我有药,干粮,布,什么都可以。”
少女整理火堆,只是用余光瞥了瞥她,“我们不需要这些。”
顾希昭看向一旁,往前又走一步,那皮肤黝黑的黑帽少年警惕地看着她。
“跟我换点水吧。”顾希昭强硬道,“拜托了。”
少女摇了摇头,“你是听不懂他的话的。”
她看着两人的打扮面庞,想起两人路上时不时的窃窃私语,又想起少女对自己的称呼——“帕卡”。
一阵灵光闪烁,她猛地开口:“你们不是汉人?”
这话让黑皮肤的少年猛地一下站了起来,挡在了少女前头,他的整张脸拉长了,变得如同一只捕食的豹子,闪耀的巨火在那双发亮的瞳子里燃起。
顾希昭感到自己都要被这眼神烫伤了,她连忙举起右手护在脸前,“你们误会了,我也不是这里的人。”
少女拉住少年的袖子,对他说了句短促的命令:“木呷,回来。”
顾希昭紧张地呼吸着,在火光的照耀下,少年活像一只云豹般弓着身子退后,重又隐入黑暗中。
少女安抚般了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上下打量了一番顾希昭:“你和我们不一样,你就是一个帕卡人,不管你从哪来,你都是个帕卡人。”
“不,你们不是这里的汉人,我也不是这里的人。我和你们一样,都是不属于这里的人,请你们帮帮我吧。”
少女抬起眼,那双猫眼瞪得极大:“你这脑袋不清白的帕卡女人,说什么胡话呢?我是毕兹卡,他是个糯苏,我们生在这长在这,就是属于这里的人。”
顾希昭这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你们是这里的人。可你说你要带我师兄去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