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那几个地方那么大而已。
那个时候他还很茫然,去了就被推进了一个考场,他当时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他们的题目好难,但更多的还是他的无措和胆怯。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地方还有他们不知道从哪顺过来的笔,写着写着字迹都不清楚,他甩了好几次发现笔水很少,还是前座一个好心的同学见他一直甩着笔,借给他一支用。
中途他还被一个带着眼镜的女老师瞪了一眼,他对陌生的环境胆子真的很小很认生,他甚至认为刚见一面的老师讨厌了他,他不是要作弊,只是借支笔,他想这样试图解释,可是还在考试。
虽然他真的很想解释,但离开考场时也没有向她解释,因为他知道他的解释肯定会是徒劳。
他只能硬着头皮出去,看在门口迎接着他的弟弟张天,还有爸妈,他其实跟他们相处很不舒服,但还是忍着强烈的排斥不说出来。
他拘谨并且极度难受,他只想回家,从来到这里到他考试出来,他已经有好几次的想念家了,他几乎看见天黑就开始怀念那个泥瓦房,他不想要跟他们呆在一起。
况且他们的眼里只有那个小他一岁的弟弟。
可他不敢说他想回家,他会被说没出息。
他只能不安的看着陌生的街道,好多的汽车,他还是想回家,可他们带他去了姐姐家,在饭桌前张宪就已经托关系知道了他和张天的成绩。
他从听到开始就已经紧张,已经慌张,他不想被骂脑子有问题,他不想被他们当众知道成绩,他知道他肯定考的不好,可他也不想丢脸。
可是他知道没有用,人最怕什么来得就是什么。
他们在饭桌上当众夸奖弟弟,贬低着头低着的他,说他蠢笨,说他脑子不好使,说他姥姥姥爷在村里以他的成绩为自豪,说二姥鼠目寸光,什么都不懂。
他在他们的眼里一无是处。
比如他这次的数学才考了几十分,比如老师拿的六年级才用得上的试卷,再比如他生活在那个穷泥瓦房的家。
他解释了,可他们说笔是借口,说他就是脑子不好使还不承认,说他就是不如弟弟,他想普通家的孩子跟也没差到哪去,可他忘了,他们不允许他成为普通人。
他还是不知道他哪里不对,他想他应该生成和弟弟一模一样,他们才会喜欢的吧。
他不想听这么伤人的话,可话到嘴边却迟迟说不出口,他想说他不是傻子,姥姥他们从没这么说过他,他把希望的目光投去妈妈。
可李娴当做没看见,毕竟饭桌上的亲戚太多,他们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说他笨,再抬高弟弟,他以为她至少会说什么缓和。
她却只会立马会高兴的跟着附和,对,都怪我,是我生的,他就是没长好脑子,天天跟缺根筋一样。
她还变本加厉的说:“还有,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姥姥那是什么烂地方,能教好小孩?也没点教养,有妈生没妈养就是这样。”
他想反驳,可只能在众人的嗤笑中干干又拘谨的抠着手指,他只想回家。
她们也许没把他当成个人来看待,也从没有问过他什么想法和意见,一个午饭的时间他们就已经决定把他安放在县里的小学。
他们说那是多少孩子都想上的学校,哪怕他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哪怕他极度的不适应,哪怕他只想回家上学。
他们把他送回家后不过短短的时间里,他又被接走,一个人去了陌生的县城上了小学。
他按照他们的想法去了,但他根本跟不上那里的课程,他也根本不知道老师到底在讲些什么。
他每天都在别扭难受中度过,他以为他会艰难安静的学习就可以度过这一学期,可他的记忆不仅仅只是这些。
那些对他影响深刻的记忆,仿佛永远刻在他的骨髓里,他记得有两个同班女生特别爱欺负他,总说他穿的土,跟她们不一样是村里人。
她们班里不欢迎村里人,村里人让他们丢脸,更何况他还穿得穷酸,班里已经有了各自的小团体,他融不进去任何一个,起初每天下课只能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发呆。
后来每次下课,课外活动的时间,她们总会做一件事,就是两个人把他围起来一起踩他的脚,他躲过好几次,不敢反抗,也没人愿意帮他。
同班同学都在漠不关心的看着他,他的脚被踩肿过,鞋子每天也都是脏兮兮的穿回去。
他不敢反抗,就像在村子里一样,不过这次更多的是,他怕他不仅被同学欺负,还会被李娴骂,他真的很厌恶被骂,同时也厌恶自己,与日俱增。
他憋的太久了,就想回去找个人诉说,可看到的是同样在县城上学的哥哥,张苏围着李娴,两个人其乐融融,他会看见张苏不经意的仰头,以及他明确的敌意。
他用无数次的行为告诉他,他不该来这里,他是个闯入者,他与这里格格不入。
可这次他鼓足勇气,他太压抑了,不知道跟谁说,没人愿意听,所以他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最亲的亲人身上,想让她帮帮自己。
他终于向李娴说了他倍受欺负的事,却只等来她漫不经心又嫌弃的话。
“她俩怎么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你,你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