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顾桓见李妘呆呆地盯着自己,仿佛没听见他说话,轻轻咳了一声:“李姑娘?”
李妘回过神来,只觉得脸颊像着了火,好在她在职场摸爬滚打多年,比这更尴尬的场面也经历不少,当下顶着脸上两团红晕,强装镇定地回答。
“是这样的王爷,因为我听看护的人说孩子之前好好的,转眼间却面色青紫,口唇发绀,还用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喉咙,这几种表现都非常符合吃东西不慎卡住的症状。
“当然也不排除染其它疾病的可能,但是请郎中需要时间,在郎中没来之前,用我的方法试一试并无害处。恰恰相反,如果我猜的原因正确却没有采取有效救治,孩子很快就会因无法呼吸而失去生命,根本等不到郎中来。”
靖王认真地听她说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负手走到还在哭泣的孩子面前,略微弯腰,温声道:“景阳,不要哭了,小心嗓子哑了,本王可不收哑巴兵。”
大哭不已的孩子立刻用两只小手捂住自己的嘴,眼泪汪汪的看着靖王,却是不敢再哭了。
李妘见状暗暗赞赏,小孩喉咙受伤正应该噤声保养,靖王不说她也要想办法让他止住哭泣。
靖王摸摸孩子的小脑袋瓜,把他从李妘怀里接过去交给嬷嬷,又对她说:“景阳还小,请嬷嬷用心看顾,不要再发生第二次。”
嬷嬷惭愧得满脸通红,抱着孩子对靖王和李妘万福,回后院去了。景阳趴在她肩头,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停地看李妘。
李妘不着痕迹地挨到靖王身边,笑着套近乎道:“小孩子话多好动,还是王爷这个办法好。”
靖王看了她一眼,对管家说:“请李小姐去花厅奉茶。”
靖王继续回去脱他那身复杂隆重的朝服,李纭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后,才随管家往花厅走。
花厅是靖王会见外客比较多的地方,按理说该有些装饰摆件,可实际情况是除了必不可少的桌椅烛台茶几,只有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算做装饰。古装电视剧里那些随处可见的美轮美奂的花瓶、摆件、地毯,竟然一个都没有。
上茶的人就更奇怪了,不是侍女不是小厮是个中年汉子,右手垂在身侧,只用左手托着茶盘走进来,先将茶盘放在茶几上,再用左手将茶杯端出来,动作略显笨拙,放下茶杯后也不说话,拿起茶盘转身离去。
这是亲王府邸用的仆人?她又联想到那个叫刘四的带黑色眼罩的汉子,据她所知,身有残疾之人不能出现在皇帝面前,这叫御前失仪,亲王虽然比皇帝差了两级,不至于没有那么严格,但也不应该在家里放这么多残疾之人,难道有什么特殊原因?
正想着,就见换了一身银灰色内里、靛蓝色外袍的靖王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两名相貌英俊的护卫,其中一人正是凌风。
李妘赶紧起身。
靖王缓步走到李妘身前:“不必多礼,坐吧。刚才之事多谢李姑娘。”
之前他穿绛红色朝服时没觉得,此时换了颜色,李妘发现靖王脸色有些苍白。
李妘:“王爷客气了,这都是我应做的。王爷,其实这种情况在幼童中非常容易发生,急救方法却非常简单,一学就会。”
她的言下之意很明显,可是靖王并没有顺着她的思路走,抬手示意她坐下说话,自己走到上座,整了整宽大的袍袖,优雅坐下。
老管家亲自进来给靖王上茶,靖王半垂眼眸,用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夹住杯盖,轻轻划拨着茶叶,从李妘的角度看上去有点像后世男人们夹香烟。
靖王放下茶杯,问:“李姑娘原先也会此急救之法吗?”
李妘心里一咯噔,收回视线,笑着说:“那倒不是,我前几年进山采药,不小心掉下悬崖,遇见一位白胡子老道。这法子就是他教给我的,一些雕虫小技而已。”
她干笑两声,端起茶杯,也学靖王的模样拨两下才喝。
“雕虫小技,”靖王轻轻重复了一遍,抬起幽深的眸子看向她,“如此行之有效的救命之法当得起秘术二字了,你管它叫腹部冲击法?”
李妘:“王爷记忆真好,正是叫腹部冲击法。方法虽然简单但是关键时刻能顶大用,王爷若不嫌弃,民女愿将此法完整写出,献给王爷。”
顾桓脸上显出些意外之色,但是一闪而过,脸上神情依旧淡淡的。
“本王何德何能受此秘术,若李姑娘同意,本王找机会禀明圣上,请李姑娘将此法传给育幼堂,造福更多人。若此法当真有用,想必圣上也会有所嘉奖。”
李妘稍微一想就明白了,顺着他的话说:“没问题,我听王爷安排。”
靖王又道:“听说你昨天不慎落水,正应刻好好休息,求见本王不知有何要事?”
落水?李妘眨眨眼,终于想起自己是谁、为什么来这,心里暗骂自己色令智昏,表情却立刻严肃起来。
只见她慢慢起身,缓缓走到厅中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神情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