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留手了。”
海上的月光透过木窗洒在房间内,葡萄酒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英俊的男子磁性缓和的声音响在耳边。
许昭白终于抬头看向了楚留香,楚留香的眼睛也看向了许昭白,那么体贴,又那么万般怜爱。
“你一开始是想割下红袖耳朵的是不是,你是神水宫的少宫主,怎么能容忍有人对神水宫出言不敬,最后你却不过小惩大诫一番。”声音越到后面越缓,几乎有了一种诱哄的意味。
“你以为我是为了你?”许昭白觉得不可思议
楚留香轻笑出声,暧昧的声线几乎在许昭白耳边“不是,当然不是”
这个男人确确实实有一些撩拨小姑娘的资本。
许昭白看着他,楚留香慢慢把方才给许昭白倒得酒递给她,又望向了窗外,似乎有所哀叹,就像哀叹他种的花的消亡,那种消亡是转瞬即逝又极为难得的美丽,实在不能不让人在花还未盛开前就忍不住惋惜。
“你只是不忍心”
许昭白一震,扭头盯着楚留香在月下的背影,接着仿佛被灼伤一般饮下了那杯葡萄酒,她虽常喝酒,但大多是在山崖之巅对月独酌,甚少喝的如此着急,一时不适忍不住咳出声来。
听到声响,楚留香赶忙转过身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拍了拍许昭白的背,助她缓解一二,沉吟了一下还是说道
“你并非觉得红袖所犯之错可以轻轻放过”
师门传承,门派之别,何其重要,以神水宫今日之声势,街头说书人都只敢以他名代此名,门下弟子个个骄傲,又有水母阴姬坐镇,绝不肯他人对神水宫有任何冒犯之言。
“你只是不忍心让一个美貌的年轻女孩从此少了一只耳朵。”楚留香声音越发低缓,拍着许昭白的手也缓了下来,他的思绪似乎已经越过大海,飘到那片江湖上。
不忍心,江湖人没什么不忍心的,生死仇敌,刀光剑影,为了防止对方有任何复仇的可能,老幼妇孺,无人能逃过命运的屠刀。也许初入江湖时,人人都不是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或多或少都带有一些不忍心,只是那点不忍心很快就会被这个偌大的江湖吞噬掉,而真正不忍心的那些人在这片江湖上大多是活不长久的。
因此楚留香忍不住惋惜,为许昭白的不忍心惋惜,为江湖人的杀伐瞬息惋惜,惋惜许昭白不久之后也许就没了这份不忍心,又惋惜她会因为这份不忍心而在这个江湖吃苦头。
“我的剑术还不错”许昭白仿佛知道楚留香在想什么,在此刻,哪怕只有此刻,他们也似乎是心意相通的。
楚留香跟着许昭白的手看向那把剑
“传闻汉高祖凭赤霄剑于大泽一剑斩杀白蛇,没想到这把剑真的存于世上。”
赤霄剑又名帝道之剑,楚留香也算观摩遍名剑,但赤霄剑这种程度的名剑,在哪里都不常见,能与其比肩者,怕是这世上都找不出第二把。
“斩白蛇,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就是说的此剑。
许昭白抚摸着赤霄剑,脸上总算有了今晚第一个好脸色,“这是我师父在我五岁那年赠我的。”
“多好的老板啊”一晚上不敢吭声的系统此时也忍不住出声
“想来你师父一定待你很好”楚留香声音满是笑意,有一种满足和欣赏充斥着他的心脏。
许昭白重重点头,脸上也浮现了笑意“你师父呢,待你好吗”
“我师父呀,当然算不上不好,但是你知道的,男孩子小时候都是调皮的。”楚留香忍不住笑出来,似乎那段岁月的自己多么有趣一样。
“看的出来,你小时候一定不是什么乖孩子”
“是,我和乖孩子相差的就太远了,那个时候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常常不好好练功,冰天雪地的,跑到外面去抓鸟,武功没练到家,一脚踩进了冰窟里,我师父气坏了,拿大旗包着我,一路把我抱回去的。”
“你一定觉得很丢脸”
“你怎么会知道的?”楚留香惊奇的看着许昭白
许昭白也忍不住笑了“因为我就会觉得被抱回去很丢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男人的朗声大笑回荡在整个船舱内。
这样好的月亮,这样不言自明的知己,楚留香几乎有些醉了。
而许昭白,系统几乎要跳起来了,
许昭白她在细细抚摸她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