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手，看着游和欧的尸体倒在地上，慢条斯理的从怀中掏出一张帕子，仔仔细细的擦拭着自己的一根根手指。
大理寺卿姗姗来迟，汗如雨下，「殿帅，这……这……」
「不碍事，你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便是。」我淡声开口。「带路吧。」
我将那帕子随手一扔，随后老老实实跟在大理寺卿带的一众战战兢兢的士兵后面向大理石的方向走去。
那手帕飘了一会儿，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游和欧死不瞑目的脸上。
*40
朝堂之上。
因此案涉及甚广，恭亲王妃直接闹到了皇宫的早朝上。
萧云深站在自己上朝的位置上，眉头微微皱着。我知晓，他是在担心我杀了游和欧一事会耽误他的大计。
陈默面上依旧带着温润的笑，只是露出的指尖攥的有些发白，似是担心。
燕南飞也处理完江南的事回京了。我被大理寺卿带到朝堂时，和他对视了一眼，率先移开了视线。
先前计划有了变动，此时事情的发展仍在我掌控之中。我给了陈默一个眼神，告诉他，记得捞我。
如果不是情非得已，我不会动用燕明月帮我笼络下的那些势力。想来陈默也告诫了他们，此刻我手上的人按兵不动。
恭亲王妃坐在地上撒泼，「陛下，您要为臣妇做主啊！我们恭亲王府这么多年就这一个儿子，她楚陌苓此番杀了我儿，分明是让恭亲王府绝了后啊皇上！」她瞥见我，朝我冲来，却被一旁的侍卫架住，「楚陌苓！你这个毒妇！你不得好死！」
「多谢王妃，本帅一定比你活的长。」我不再理会他，在一众官员看热闹的表情里朝萧程锦施了一礼，让人挑不出错，「臣楚陌苓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程锦似是看到了救星。
「苓……楚卿，你说，此事因何而起？」
我施了一礼，声音平稳，「启禀陛下，臣与燕明月乃闺中密友，将自己的婢女无忧派到燕明月身边服侍，前些日子臣下江南办案，恭亲王世子游和欧以权势要挟将臣的侍女欺辱，至其死亡。臣将那侍女视作亲生妹妹，咽不下这口气，又听闻游和欧在京中作恶多端，便自作主张，杀了他为民除害。」
「楚陌苓你个贱人！我家欧儿身份尊贵，玩几个女人有何不可！他看上那些人分明是那些人的福分！你不过是记着曾经我儿少时与你不大和睦私下杀他泄愤！你分明就是不把我雍和律法放在眼里！」恭亲王妃一把鼻涕一把泪，「陛下，您要为臣妇做主啊陛下！」
我冷眼看她，「你儿子的命是命，那些姑娘的命就不是命了？！律法中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眼睛是瞎的吗！」
她指着我的鼻子胡乱咒骂，我不愿多理她，燕南飞适时开口，声音里带着些不容置哆，「陛下，臣有本要奏。」
萧程锦赶忙开口，「舅父请讲。」
燕南飞声音沉稳，「臣在江南赈灾之际查出，朝堂拨给江南的赈灾银大多流入了旁人的口袋。跟着些蛛丝马迹臣已查明，此人正是恭亲王世子游和欧。臣已将证据移交至大理寺。」
燕南飞虽一口一个「臣」，却并不给萧程锦反驳他的机会。
大理寺卿慌忙上前，「陛下，臣已核对燕太师递交的证据，世子所犯之罪的确属实。」
萧云深也来插了一脚。「按新修的律法，贪污赈灾银饷者应当处斩。」他看向恭亲王妃，「王妃还应好好谢谢殿帅，给您儿子留下了全尸。」
「你！」恭亲王妃被气的不轻，「我儿堂堂雍和王氏亲贵，怎么用约束那些贱民的律法约束我儿！」
「王妃此言差矣。天子犯法仍与庶民同罪，太师新修订的律法里写明了人人平等，王妃若是不知，下官随后差人送一卷律法到您府上。」陈默嘴角依旧挂着清浅笑意，眸中微冷。
「你！你们！」恭亲王妃见吵不过我们一群人，又转向了萧程锦，「陛下，我恭亲王府辅佐皇家数十载，如今落得这么个下场，若是陛下不杀了楚陌苓这毒妇为我儿报仇，怕是会寒了一众贵门的心啊！」
她伏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我苦命的儿啊！」
我看向萧程锦。他显然正在思索恭亲王妃的话，在盘算我会给他带来什么影响。我心中冷笑，为过去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自己感到悲哀。
我真是瞎了眼睛。
燕南飞虽势大，却不会做出在朝堂上忤逆皇命这种话。萧程锦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恭亲王世子虽有罪过，但按理应是大理寺处理，楚卿大庭广众之下杀了恭亲王世子确有不妥，这段时间先关在大理寺天牢，听候发落。」
我看了他一眼。
果然，我没杀燕南飞已经让他有些疑心了。
我低下头，不顾周围众臣的异样神色，冲最高处的龙椅略施一礼，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