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逞的贺之洲捧着他的宝贝疙瘩走出校门,也顾不上吃晚饭,就急哄哄去找花店。
已是晚上八点,还在营业的花店寥寥无几。
他辗转了几家才遇到一间还亮着灯的店铺,面积不大,装修简陋,藏着小巷深处,显出几分落魄却又古老的神秘感。
丽人花店——他心里奇怪,一个花店怎么取了个理发店的名字?
贺之洲本以为店主必定是个大叔或者阿姨级别的人物,可万万没想到,端坐在前台的却是个年轻小伙子。
蓝白条校服,面容清秀,棱角分明,一副高中生的模样。
听到动静,少年抬头望过来。额前的碎发下是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眸,一如夏夜的星子。
“有事吗?”
他问完又低下了头,手里还握着黑色水笔,像是在做题。
冰冰凉凉的声音带着青春期男生专属的公鸭嗓。不耐的神情让贺之洲深刻怀疑自己私闯了民宅。
贺大少犹疑地退后几步,抬眼扫过那泛着白光的招牌。
还好没走错!
“你好,这盆仙人掌,可以帮忙看看吗?”
少年从书本中抬眸,面无表情地扫他一眼,指了指门口的木质挂牌:“本店已打烊,明天请早。”
贺之洲拧眉,这么做生意真的不会倒闭吗?
“我真的很急,这盆仙人掌对我很重要,麻烦通融一下。”
少年手中的笔一顿,而后拉开椅子站起身。椅子腿磕碰到水泥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给我看看。”
贺之洲默默打量一眼少年,并没有听话地递过花盆,而是装作不经意地朝里间掠了眼,陪笑:“要不让店主来?”
“不要拉倒。”
感受到不信任的少年脸色一干,满脸瞬间写上四个字——不识好歹。转身就要坐回前台。
贺之洲呆愣两秒,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仙人掌,在心中天人交战,最终还是妥协道:“那麻烦你了。”
少年稍稍缓和了神情,双手接过,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打量一遍,突然朝他看过来,语气稍显吃惊:“这是在我家买的?”
贺之洲:......
如果说不是,会不会就不给看了?
事出从权,他当即点了点头,反正仙人掌长得都大差不差,他不信这个小子认得出来。
顾硕颀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怀疑贺之洲话语的真实性。
贺之洲在心底默默长舒一口气,心道小孩就是好骗。
“你这是典型的浇水浇多了,已经造成了根部腐烂。”
贺之洲点头,他养了这多年,自然知道症结出在哪里,可他现在不想知道造成问题的原因,只想知道解决问题的办法。
“那还有救吗?”
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轻颤。
顾硕颀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紧张一盆花的客人,忍不住掀起眼皮多看了他两眼,默默将“没救了”三个字咽回肚子。
“我可以试试,但不保证一定能救活。”
“只要有一线生机,我都愿意一试。”
顾硕颀总觉得这话怪怪的,但细想却又找不到什么漏洞,只得摇摇头不再深究。
少年带上特质的手套,用小铲子松了松仙人掌周边的土壤,然后用镊子夹住仙人掌的尖刺,准备将其连根拔出。
“你轻点啊!”在一旁的贺之洲眉头紧皱,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顾硕颀斜他一眼:“你当它是你孩子,还怕疼?”
贺之洲:......
不知道为什么,贺之洲觉得眼前这个寡言少语的少年有点眼熟,虽然他说话能气死个人。
顾硕颀嘴上不服软,动作却有所放缓,轻轻将仙人掌与其“巢穴”分离,而后将其腐烂的根须一一剪掉,最后将完好的部分浸入盛满白色溶液的器皿。
“这是什么?确定不会把它淹死?”
贺之洲打量着眼前浑浊的白色液体,有点不放心将自己的宝贝疙瘩交给面前的少年。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着急给孩子看病却遇到了庸医,不知道该不该信,但又不得不信。
顾硕颀看傻子似的看他一眼,“这是多菌灵溶液,有消毒的作用。”
“那要泡多久啊?”
贺之洲探头望了眼天色,心道贺如悠那个小鬼估计已经睡下了,不知道睡觉前有没有吵着找他。
顾硕颀回到前台,慢悠悠坐下,低头继续看桌上的练习册,头也不抬道:“一个小时。”
贺之洲倚着收银台,盯着顾硕颀的发顶发怔。人家都说头顶有两个旋的人聪明,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
“小孩,这么晚了,你爸妈呢?怎么让你一个人看店?”
顾硕颀:“我今年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