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捡了三天假期的曾巧兮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洗漱时,她好像听到了有人穿鞋出门的声音,这才想起这间房子从昨晚开始多了个人,还是个男人。
刷牙的手一顿,她看着镜中素面朝天的自己,一时间有些懊恼昨天的决定。
可毕竟是她让人家无家可归,还摊上了一堆糟心事,不为弥补一下她寝食难安。
这要是不认识的人,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
虽然贺之洲是她徒弟,她也不得心安理得地推卸责任。
而且,人家心里说不定早就不满了,只是碍于面子或同事关系不好意思表现出来,毕竟自己对于他能否留院具有一票否决权。
曾巧兮来到厨房,烧了壶热水,泡了包黑芝麻糊垫肚子,想着如何补偿贺之洲。
要不亲手下厨请他吃顿饭?只是这样是会不会太没诚意?
要不让他在这白住一年,间接弥补他的经济损失?
要不代他去跟房东道个歉,承认自己的过错,不让他背黑锅?
曾巧兮琢磨来琢磨去,决定三管齐下。她实在不喜欢欠别人的,尤其是熟人,更不可以。
人情可贵,经不起消耗。
既然要做饭,就得有炊具。扫了眼空空如也的厨房,曾巧兮当即掏出手机去网上下单了厨具。
正巧这时,贺之洲从外面回来:“师傅,吃饭了吗?我买了招牌小馄饨,一起吃?”
曾巧兮低头扫了眼碗里的黑糊糊,面不改色地将其倒进了水池,还不忘放水毁尸灭迹。
“好。”
贺之洲将两盒馄饨从塑料袋中拿出,摆好筷子,坐在餐桌前,突然鼻尖微动,像只哮天犬一般仔细嗅了嗅:“我怎么闻到了芝麻糊的味道。”
曾巧兮洗完手,从厨房走到餐桌前,打开打包盒:“有吗?”而后低头吃起了馄饨。
贺之洲半信半疑地朝厨房望了眼:“师傅,下午我约了人,准备商量一下装修的事儿。”
曾巧兮咬了口馄饨,口齿不清道:“我也去。”
“不用,这种事儿一个人就够了,你安心在家休息。”
曾巧兮见他态度坚决,倒也不再坚持,她对于装修一事确实一窍不通,实在帮不上什么忙,能做的只有给予他经济上的支持。
“这样,我先给你转5万装修的钱,要是不够,我再补。”
贺之洲知道,他若是不收,曾巧兮不会心安。
“行,这个装修队之前给我家装修过,他们的头儿和我爸是朋友,我会让他们给个友情价,尽快完工。”
曾巧兮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站起身走到门边,拉开鞋柜抽屉,从里面取了什么东西出来。
贺之洲一脸纳闷,但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曾巧兮的背影。
一身居家服,米白色的卫衣配深棕色的格子长裤,头发洒落在肩头,倒像个邻家姑娘。
不似在医院那般清冷严肃。
找了一会儿,她走到贺之洲面前,摊开掌心:“这是房子的备用钥匙,给你一把,出门比较方便。”
天气难得放晴,阳光透过窗柩洒在女人的侧脸上,柔和了棱角。
黑色钥匙匍匐在女人小巧白皙的掌心,似乎在对他说:欢迎入住。
贺之洲拿起那把钥匙,勾起唇角,笑容肆意绽放,仿佛这不是一把简简单单的房门钥匙,而是一柄通向幸福Wifi的□□。
下午,贺之洲去面见了装修公司的负责人——靳工。
靳工看了眼他拍的照片,眉头微拧:“情况倒是比我预想的还严重些,赶工的话,最起码也得三个月才能完成。”
贺之洲倚在沙发上,面上不见一丝愁容,甚至还有点喜滋滋的味道,看得靳工颇为不解,更让他震惊的还不止于此。
只听对面之人缓缓道:“不着急,您慢慢修。”
饶是身经百战的中年男人也被他这番操作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现在年轻人都这么难以理解了?
“大侄儿,你怕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贺之洲抿了口咖啡,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意:“叔儿,你看我这容光焕发的样子,像是有病吗?”
靳工背后发凉:......还真特么有点。
出于对大侄儿的关心,靳工当即打电话将此事告知了黄女士。
接到黄女士问询电话的那刻,贺之洲倒是并不意外。靳叔这个大喇叭,迟早出卖他,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早。
“小洲啊,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那你现在住在哪?怎么不回家?”
贺之洲只好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仔仔细细交代了一遍,并且补充:“我现在住在同事家,您别担心。”
那头默了两秒,“那你怎么还跟你靳叔叔说,不着急装修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