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怨灵带走？”
她的态度之冷静使这场僵持更像是心平气和的聊天，洛申莲没有立刻回答，他从怀中拿出一块绢纱正是昨夜温菩晖为他包扎腿伤的的头巾，带有皂香的头巾被叠得整整齐齐递到温菩晖眼前，他说道：“我不喜麻烦的事情，而且，温道长的能力也不在我之下，你我一战或者我自愿使用苦肉计，两权相害取其轻，所以我选择后者。”
温菩晖拿回自己的头巾，正视着他浓如沼泽的眼睛，说道：“或许该生死一战的。你们什么身份我不追究，但我受宋镇长所托抓捕怨灵，所以怨灵，不能给你们。”
“温……姑娘……”
秋昭开口说了今夜的第一句话，语调生涩嘶哑，说话的神情是与她凌厉招式完全相反的迟钝谦卑，她说道：“我，想要回它，我找了十八……年……”
和宋婶子一模一样的羊角项链被秋昭从衣服里拽出举到温菩晖面前。
“什么……”温菩晖握着锁魂铃的手一滞，她望着秋昭道：“你是青羊村人？”
洛申莲道：“今早温道长抚摸袖中的项链的时候，应该就有了怨灵是青羊村村民的想法吧？”
温菩晖道：“是又如何？”
“不如何，”洛申莲笑时会露出尖尖犬牙，浑身透露出一股狡黠，“只是觉得温道长好生聪慧。”
头一回觉得好话不好听。
“你和怨灵什么关系？”她没有心思理睬洛申莲的夸赞，扭头直白询问道。
秋昭垂眸低声道：“很重要，它对我很重要。”
“万一她说谎呢！”
上官扶荧忽地说道。
他弯腰审视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女子，半眯着眼怀疑道：“有可能你只是假装成了青羊村的村民，方才你想杀我们二人不成，又见菩晖实力不凡，所以用卖惨的方式来骗取我们的信任，好让你轻轻松松拿到锁魂铃。假使你想拿怨灵去炼尸什么的……谁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没有，”秋昭肉眼可见的慌乱道，“对不起，温，温道长也对不起，我只是想，想拿回锁魂铃！”
秋昭手足无措地给二人道歉。
“万一你连道歉都是演戏呢！”上官扶荧不罢休道。
秋昭：“对不起对不起……”
“青羊村的大火，你知道些什么？”温菩晖问道。
秋昭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是在死之后才得知青羊村被烧没了的。”
“……”温菩晖嘴唇微动，还是问了出来，“那你呢？是如何变成这样的？”
不是被烧死的，秋昭外表看着才十五六岁，差不多和上官扶荧一样大，这样小的年纪怎么会……
秋昭说道：“我是失足从走兽山上摔下来死掉的……为了去找它……”
它，就是怨灵。
“那洛公子呢？也是青羊村人？”温菩晖盯着虚伪笑脸的洛申莲，又问道。
洛申莲道：“温道长误会了，秋昭只是误打误撞跑到我地盘的一只小鬼魂，是她求我帮她找人。”他别的什么也没说，面对温菩晖的审视依旧笑得稳如老狗。
温菩晖心道，管他是什么，只要别被她逮到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好。
半晌，温菩晖改口道：“怨灵我可以还给你。”
冥冥之中，她觉得秋昭虽然有所隐瞒，但说出来的一切都是真的。
秋昭一愣，似乎不敢相信。
温菩晖斟酌着说道：“但不是现在。”
怨灵还没净化完毕，她原本是打算将怨灵直接渡化，眼下形势有变既然不能直接送怨灵轮回，至少也要在它身上施加几道限制，不能害人也不能成为炼尸的材料。
“明日我会去东街客栈。”
两方分手时，洛申莲依旧站在原地，他迎着月光凝视着她，二人距离相隔几步，他的声音宛如耳语：“温……菩晖，我设想过假若你对濒死的我选择视而不见，你与我真的会交手吧。”
温菩晖没有回头，轻叹道：“我没有见死不救的习惯，也没有多管闲事的毛病。”
无论是大火烧尽的青羊村，春寒镇，来历不明的洛申莲，被封印的尸骨，今夜过后这些都与她温菩晖无关，她的任务只是送上官扶荧回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