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划动了两下空气,力度轻到像是在给对方扇风。
良文反应过来后,不可思议地愣在了原地。
“我刀呢?”
“我石头呢?”
两个人异口同声道。
翟柯脑子瞬间冷静下来,抢先一脚踹在了良文的肚子上。良文本就清瘦体弱的,这突如其来的致命一击又痛得他抱着下面嗷嗷直叫,倏然倒地不起,额角抽搐。
施卫禾看得眼皮直跳,嗤笑一声,“别给人踢坏了。”
翟柯正一脚踩在良文的肩膀上,一只手揪着他的头发准备扇耳光,没想到猝不及防地听到房间内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吓得动作都慢了半拍。
良文瞅准时机,猛地一拳砸在翟柯的肚子上,把人揍得直接一屁股蹲地上了。
翟柯蹭的一下火气就上来了,俩人互相扯着头发开始扭打在一起,场面那叫一个不可开交。
施卫禾慢悠悠地擦干净了掌心划痕的血渍,饶有兴趣地看俩人打了半天架。最后实在是无聊透顶,厌倦了只会抓头发打耳光的枯燥小学生斗架,走过去一脚踹在了良文的胸口上,把人踹出去两米远,才终于结束了这场闹剧。
良文趴在地上哇的一声吐了好大一口血,还依旧不忘放狠话:“你是谁?为什么只踢我不踢她??!”
翟柯坐在地上蓬头垢面地喘着粗气儿,没过两秒钟又站了起来,走到良文面前又是一顿拳打脚踢。虽然力道不大,但那股发自内心的狠劲儿,居然让良文觉得自己今天或许就要命丧于此。
打到最后,身体上负伤累累也就算了,心理的那道防线居然先一步溃不成军。
良文蜷缩在地上鬼哭狼嚎地求饶道:“别打了,别打了,我给你磕头认罪还不行吗??!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
翟柯恍若未闻,发了狠似的一拳一拳往下揍着。她已经数不清揍了有多长时间了,拳头上的汗渍混合着血液,有自己手上皮开肉绽侵染的,但更多的是对方鼻子上黏膜被打出血喷涌而出沾上的。
施卫禾最后都看困了。他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然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提溜着翟柯的衣服一把将人给拽了起来。
“行了,打了一夜了,天都快亮了,你也不嫌累。”
翟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既然都打了这么长时间了,你就不能让我把他打死吗?”
“……”
浑身是血的良文鼻子还源源不断地溢出着鲜血,听见这一句话差点呛死在原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狼狈不堪过,求生的本能让他再也顾不上其他的一切,声泪俱下道:“别打了,真别打了!我受不了了,真知道错了。”
施卫禾脸上的烦躁怎么都藏不住,但也不能真让良文给打死在这里,不然他没办法向尘逾交待。
他原本提溜着衣服的手倏然松开,翟柯猛地被扔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还没等她适应胸口的疼痛,就又被人给掐着下颌举了起来。
“你是不是以为我脾气很好?”施卫禾眼眸毫无波澜道。
翟柯整个身体的重力几乎都支撑在被掐着脖子的那只手上,她感觉到脖颈上像是勒了一条绳子似的喘不过来气儿,呼吸越发急促起来。
原本就因为失血过多导致了十分严重的贫血和颅内供氧不足,再加上外呼吸道无法及时摄入氧气,翟柯的头脑开始无法控制的发黑发懵,没挣扎两下就彻底晕了过去。
“……”
施卫禾眼皮一跳,内心的弦瞬间紧绷起来。
他立马用手臂支撑住她软下去的身体,大掌覆盖在她的脸庞上,几乎能一只手遮个完整。精神力缓缓波动着探索她微缩的气息,半晌,才松了口气。
还好,还活着,没被他给掐死。
他一只胳膊把人轮在怀里,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良文,忍不住出口讽刺道:
“尘逾的眼光真是越老越差了,怎么会养出来这么一只弱不禁风的走狗。”
“……”
一天内承受如此多的暴击,良文忍不住吐血不停,头一次感觉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
“给你们总执带个话,人,我带走了,有什么事,让他来找我。”
施卫禾一边拎着翟柯一边往外走,路过白色面具木偶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踹了两脚,木偶瞬间被拆分得四分五裂。
“什么丑玩意儿,吓我一跳。”
“……”
男人的身影愈行愈远,直到最后整栋酒吧内都不再回荡起那沉稳泰然的脚步声时,良文才终于从血流满地的隔板上爬了起来,活像个受了欺负的孩子似的,迅速拨通了尘逾的通话。
等了足足有半分钟,那边才接通视频电话。尘逾垂眸瞥了一眼屏幕那边满脸是血、眼泪纵横的男人,云淡风轻地点击了“挂断”的按钮。
三分钟后,通话从视频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