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填肚子。”
丁郁没拒绝,任由丁妈在厨房里忙活,直至厨房里渐渐传出食物的清香,她的心情才舒缓了些。她继续往沙发里缩,突然听到了丁爸的声音,不算呵斥,但仍有些严厉,“这么大的人了,坐没坐相,赶紧坐好。”
她撇了撇嘴,不情愿地坐起身。她爸在机关单位当了三十多年的公务员,一直规规矩矩做人,连在家里也不懂得放松,总喜欢以他的方式束缚着所有人,当初她就是迫切想逃离丁爸的管教,才早早选择和梁文同居。
丁爸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板直了腰,神情严肃,丁郁一看这架势就是有话要和她说。果不其然,几秒后丁爸咳了咳进行开嗓,开始他的日常训话,“你和小文最近怎么样了?上次吵架和好了吧?”
她低头搅着衣服上的线头,并不想多提梁文的事,所以只是淡淡地“嗯”了声。丁爸一看她的模样,误以为两人还没和好,又开始一番啰嗦,“我知道小文宠着你,但你也别太任性了,他也是有脾气的,你要多学着体谅他...”
字字都在向着梁文,仿佛她这个女儿才是外来人,可明明做错事的人并不是她。丁郁心里窝着一团无名火,越听越憋屈,导致说出来的话也有些冲,“我都说了我们和好了,没有吵架,可以别再说了吗?”
丁爸也是第一次听到女儿的反驳,瞬间愣在了原地,看了下她的表情,确实是有些怒容,搞不懂突然这是怎么回事,只能归结为女儿长大了,有自己的小脾气。丁爸有些尴尬,又咳了咳,换到了另一个话题上,“那最近工作还顺利吗?职级是不是该升了?”
不是梁文就是工作,原来家里也不能让她放松一丝一毫。
丁郁本科学的是财务管理,毕业后一直从事着相关工作,在企业里做财务。自她被上一家公司辞退后,先是梁文提议,再来爸妈也嫌她的工作不够稳定,纷纷怂恿她考公务员编制,她刚开始不愿意,总觉得不自由,会被很多的条文规矩框住手脚,可一人难敌三张嘴,最终她还是被劝服了。
第一年备考,单靠自己的力量没能考上,第二年多亏丁爸在背后偷偷帮忙,自己也学得更为勤奋了,才得以金榜题名。只是考上了她也没觉得有多轻松,终日被不间断的学习和会议缠绕,还有一大堆的“不能做”,头发不能染明显的颜色,指甲不能做显眼的款式,裙子终日要过膝,更别说出境旅游了。其实大家抢破头的金饭碗,她并不稀罕,只是没有人愿意倾听她想要做什么罢了,都打着“为她好”的旗号替她安排好一切。
手机上正好弹出□□的学习提醒,那一刻丁郁只觉得窒息,迫切想要找个出气口,于是很冲动地做下了决定,但她有把握自己不会后悔,她直视丁爸的眼睛,想显得更理直气壮些,“爸,我想换份工作。”
“为什么!”丁妈刚捧着面条走出厨房,就听到丁郁的这番话,可把她吓坏了,连忙把碗放下,擦干手上的水珠后,同样坐在丁郁的旁边,和丁爸一起夹着她,“当初为了把你弄进单位,你爸可费了不少力气,现在怎么突然就说不干了?当公务员稳定,没那么大压力,最适合女孩子了。反正我和你爸不同意你换工作,这件事小文也不会同意的。”
丁郁皱起眉头,据理力争,“我就是不喜欢这份工作。而且这是我自己的事,我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我可以跟梁文,跟你们商量,但你们不能替我做决定。”
她的话丝毫不能打动丁爸丁妈,两人继续你一言我一语地劝丁郁改变心意,如果梁文也在的话,这件事便是无法扭转的定局。可现在,她沉淀了近30年的叛逆心理已然爆发,她只想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于是干脆来招阳奉阴违,表面上装作听话。
“知道了,我不换工作就是了。”
丁爸丁妈本以为还要劝很久,这突如其来的反转,瞬间让他们无以言对,不吭声了。屋子终于得以清净,丁郁开始吃已经有些坨了的面条,却胃口大开。卸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吃嘛嘛香。
吃完后,丁郁没有久留,驱车回了她跟梁文的家,没想到路上接到了谢开恒的电话,不知道他都忙了些什么,声音里满满的疲惫,却仍是不正经的说话调调,“刚刚找我干嘛?想我了?”
她没理会他的玩笑。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她还是很想问问他,“如果我说我想辞职,你有什么想法?”
“想好之后的打算了吗?”
“暂时还没有。”
“不会后悔吗?”
“不会。”
“那想辞就辞吧,毕竟是你自己的人生,应该由你自己决定。”
她笑了笑,“那倒也是”,虽然她还没想好之后要做些什么,但她打算彻底疯狂一次。遇见谢开恒以后,她才有勇气重启自己的人生。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各自都没话说,突然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丁郁无解,问他,“你笑什么?”
“就觉得,你还挺酷的。抛下所拥有的一切,重头开始。”
听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