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能让四海之滨尽数知晓。”
今日之举,并不是真的需要陛下去认错低头,而是——
告慰亡者的在天之灵!
皇帝似乎终于认清了形式,低着头,嘶哑着声音恳求:“起码过了今天,就再等一天,就一天……”
五殿下言语微有讽刺之意:“陛下不会到现在还以为有明天吧?”
今日是陛下的万寿节,同时也是——陛下的忌日!
五皇女能容忍着陛下在南内活了大半年,却绝不可能让她活过今日!
她要用这个人的血来祭亡者冤魂!
皇帝没了言语,认命般颤抖着双手压上了那道罪己诏。
下一刻,异变突起!
殿外突然传来刀剑相击之声,随后数道烟雾扔了进来,不过几息殿内便看不清人影了。
五皇女却从容地拿出了几柄柳叶刀,微微动了动耳朵,甩出了一柄。
一。
闷哼一声,什么东西倒下了。
二。
倒下的声音再次传来。
三。
……
四声过后,便没了声音。
殿中烟雾很快被有所准备的侍卫散尽,殿内多了几具尸体,殿外也没了声响。
五皇女并不意外今日陛下的垂死挣扎,只是没有想到——
“陛下黔驴技穷到只剩四个人了吗?”
陛下周围赫然躺着四具尸体,显然这四个人是来救驾的。
陛下这时却好像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看着站在那里的顾安歌,悔不当初地厉声咒骂:“朕当初果然不该放过你!”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五年前她一定不会让顾安歌出京都!
五皇女并不在意皇帝的自欺欺人,凉薄的话语透着几分嘲弄:“陛下以为自己优柔寡断?”
“五时散,断魂香,送行酒,哪一个不是奔着我的命来的?”
“至于,逐我出京。陛下难道不是因为赵迎春进言,出京后再伺机取我性命吗?”
皇帝若是有怜悯之情,就不会有那么多冤屈深埋于地下了!
皇帝好像得到了什么答案,恨声道:“果然!赵迎春也是你的人!”
皇帝生性多疑,从没有完全信任过某一个人,即使赵迎春是只能依附于她的一条狗,她也时刻警惕着她。
皇帝当年有意在京都内就直接取了顾安歌性命,可是赵迎春却进言,说接连亡故两位成年的皇女,再没了五皇女,恐宗亲皇族生乱。不如用些慢性药物,等到后期再将五皇女逐出京都,伪装成因病逝世的样子。
皇帝当时虽听从了,但终究没有彻底照办,在五皇女到达西北军营前夕,以赵迎春的名义给五皇女送去了一杯送行酒。
那是一杯要了凤后、大皇女、二皇女性命的酒,但偏偏五皇女活了下来,即使“昏迷不醒”了近三年。
后来五皇女“醒来”,虽然身子半残,却迅速掌握了西北军营,皇帝那时再想杀她便没有可能了。
她当时气得直接打断了赵迎春的一条腿!
如今想来,赵迎春那贱人怕是早就投靠了顾安歌,主仆二人一块在她面前演戏!
五皇女的语气依旧冷漠:“那般忠心于你的人,你有将她当人看过吗?”
赵迎春的确是奸臣走狗,作恶多端,但对于皇帝,她是最为忠心的下属。纵然她罪恶滔天,罄竹难书,那也是因为她是皇帝手里的刀!
不是良臣,却是忠仆!
皇帝满不在乎地嗤笑一声:“朕是皇帝,听话的狗哪里不是?她赵迎春算什么东西!也配在朕面前当人!”
“所以,你众叛亲离。”五皇女眼中似乎闪过一抹金黄,“不得好死。”
皇帝笑了,笑得张狂肆意,笑得恣肆无忌:“不得好死又能怎么样呢?顾安歌,朕永远是你的生母,弑母这个罪名也永远会跟着你!”
“陛下当初弑母、杀妹、杀夫、杀女、杀亲、杀友,本殿如今不过担一个杀母的虚名而已。”五殿下漫不经心地说着,“更何况后人的谩骂,本殿是不可能听到了。”
五殿下甩出一柄柳叶刀,擦着皇帝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刺进了身后的地板上。
“陛下,你是选读了罪己诏苟延残喘的死,还是现在本殿就送你殡天?”
五殿下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心,不想再跟她废话了。
皇帝会怎么选呢?
在场的所有人还是有些好奇的,是坦然赴死,还是——
“……罪人顾望涔,心胸狭隘,不配为人……”
皇帝哑着声音,终还是断断续续地读着罪己诏。
五殿下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不论皇帝叫嚣的多么厉害,她始终是怕死的。
这封罪己诏,言辞犀利,却又平铺直叙,桩桩件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