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景和林望舒到公主府的时候,顾永宁像是早已预料到一样,换上一身舒适的裙衫,就叫人备下茶水,在正厅慢慢喝着茶等着人来。
“阿姐,想到我们会来?”顾晏景环顾了一圈,瞧着自家阿姐这副样子,便猜测出声。
“错!是想到了望舒会来,你嘛!倒是个意外之喜。”顾永宁轻笑着摇了摇头,手上烹茶的动作却半点没停,直到做完最后一步,她示意素玉将桌上刚斟好的茶,奉给下面的两人,才开口招呼道:“有什么坐下说。”
顾晏景拉着身侧的人坐下,鼓励地望向她,林望舒对着他点了点头,转头对着上方的顾永宁开口问道:“殿下,方才在林府之中的局面,是您默许的是吗?”
“望舒何出此言?”顾永宁收回手上的动作,将翻折起来的袖子放下,叠着手端坐在上方,饶有兴致地盯着林望舒问道。
林望舒想了想,斟酌开口道:“您让我帮您处理好房中换下的衣物,还让我帮您照顾好皇后娘娘,我仔细想了想,若您是被算计进了那屋,那想必见着屋内的江公子定是警惕非常,必然能意识到这是他人陷害的手段,您定然不会在屋内换衣服,可您换了,只能说明发生的一切都在您的掌握之中,您也笃定江公子不会醒来,所以才毫无顾忌地在屋中换了身上的衣衫,若前面的都是我的猜测,那您的后半句话则让我更加确定,若您不愿坐实此事,那您大可以和娘娘解释几句,但您只是让我安抚好娘娘,这才让我完全确定,您是主动入局的。”
顾永宁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盯着林望舒说了一句,“哪有女子会用自己名声来做局啊,望舒没想过这个吗?”
原以为林望舒听见这话,会犹豫不决,怀疑自己的假想,但她却比方才还多了几分笃定,“寻常女子也许不会,但您会!”
顾永宁端着手中的茶碗,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您曾告诉我,这个世界上规矩很多,有的是我们必须要守的,而有的则不需要,因着世道对女子格外苛刻的原因,女子的名声显得尤为重要,但您不是屈于后宅之中的女子,您和王爷一样,是陛下的子嗣,定然不会困于这世道给女子覆上的枷锁之中,您自有一番更加广阔的天地。”
顾永宁听完这话,却低低笑出声来,再望向林望舒的眼神中,便多了几分赞扬和认可,起初她对林望舒亲近只是因为她是晏景选定的妻子,可如今却是不一样了,“我原以为望舒是端庄守礼的名门闺秀,却没想到也能说出这番言语。”
林望舒站起身来对着她盈盈屈膝,抬起头盯着她认真的说道:“世界上的女子本就有不同的活法,只是每个人肩上的责任不同,选择的活法也不同,臣女出生林家,注定要嫁进皇家,臣女便该成为一个合格的王妃,可这是臣女的选择,何必以此要求她人呢。”
“林老夫人果然是将望舒教养得极好,不知今日之事,望舒是如何收尾的呢?”顾永宁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她坐下说话。
林望舒坐回位置上,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地禀报道:“今日您走后,臣女思衬到您的意思,便刻意引着皇后娘娘将此事往相看驸马一事上说,只叫众人以为您看中了宣平侯府的公子,至于江公子那边,臣女也叮嘱好了。”
林望舒虽不知道公主为何要将自己和宣平侯府的公子绑在一起,但既然这是公主的意思,她自然会顺着公主的意思去做。
倒是顾晏景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阿姐,你为何要这般做,这宣平侯府的公子有何不同啊?阿姐,我可要提醒你,这江公子身上流着的血可有一半是裴氏的。”
顾永宁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问了一个让下方二人都摸不着头脑的问题,“你们说的是宣平侯府的哪位江公子啊?”
林望舒毕竟是闺阁女儿家,对于这种事还是知之甚少的,顾晏景前些年虽因着身子的原因不常出门与人打交道,但对于京中的事并非全然不知,他仔细思虑了一番,皱起眉头,不解地开口反问道:“宣平侯府不是只有一位江公子吗?”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顾永宁唇角的笑意却越来越冷,脸上的笑容越看讥讽的意味越重,捏着茶碗的指节都已经开始泛白。
“阿姐,阿姐!”顾晏景瞧着她的神色有些不对,出声唤道。
“嗯,没事,宣平侯府的江公子我确是感兴趣,可不是眼前这位,等时候到了,你们自会知道,若是京中传我和他之事,不用过多管制。”顾永宁回过神来,对着顾晏景嘱咐道。
京中之事确实如顾永宁预料那般,众人不敢明目张胆地传公主的桃色轶事,只能暗搓搓地说宣平侯府要走大运了,明里暗里地暗示这宣平侯府可能要尚公主了,还是陛下最宠爱的那位公主,这本在预料之中,却又多了点意外之喜。
聆音阁的人来报,说宣平侯的江少爷请了钩月出阁去抚琴,可到了晚上,乐主却迟迟等不到钩月回来,派人去宣平侯府打听,却只得了一些银票,说他们公子要买了她们阁中的钩月娘子,乐主一时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