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勾勾又委屈的眼神让江亦吟心里不上不下的,她舔了舔唇,尝及唇面被糖面滚过残留的甜分,“我还没跟你计较呢,你哭什么?”
“你不吃我的糖,也不用造我谣吧?我哪哭了。”沈恪冷冷清清地将双手兜在风衣口袋,用手肘碰了一下她,“你——”
江亦吟侧头,并肩而立,她顺着路灯的光看清他翘起的睫毛,她看岔眼的泪水原来是灯光产生的阴影,眼睛也是清透的深茶色,漫画似让人找不出缺点的侧脸线条总会黏住人的目光。
如果再过几年,不知道得多好看。
沈恪轻咳了一声,把一张票根悄无声息地放进她口袋,“你要不要跟我去爱丁堡看烟花?”
低温冻人,江亦吟顺势把手兜在毛衣口袋,摸到光滑的一张纸,刚想掏出来,沈恪眼疾手快摁住她,把怼过她唇的棒棒糖塞入口中。
“现在先别看。”
江亦吟在伦敦读的大学和研究生,在同期的留学生里都在游玩周边国家时,她几乎泡在图书馆里,爱丁堡对她来说,竟也算遥不可及的一个城市了,“你可别说又是从我的兴趣表里看见了些什么。”
沈恪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江亦吟面前立即罩下一片黑,沈恪把她围巾从后扯上来盖在她头上,趁着她短暂失明,和她靠近,“当初是你求公平公正互换的,怎么用,姐姐,你就别这么好奇了。”
“明天十二点过五,我在机场等你。”
江亦吟耳廓吹过两秒热气,她瑟缩地耸了下肩,对方握住她一只手,把伞柄放到她手心,又带着她抓紧,不带犹豫地松开了她。江亦吟手忙脚乱掀开围巾时,眼前只有一片雨幕笼罩下的空旷长街。
江亦吟住的酒店就在这条街的尽头,她攥紧了伞柄,摸了摸口袋里有字母凹槽的沟壑,最终没舍得拿出来看。
回酒店后,江亦吟才注意到手机里有十余通来自周既川的未接来电。
为了节省不必要的交流时间,她褪去外衣进了浴室,把手机开免提放在一边,她打开花洒,直淋而下。浴室的狭窄空间让说话声加了点环绕音效。
“吟吟,你在哪?”
江亦吟捋开眼前的水花,“酒店。”
“他呢?”
“怎么了?”
江亦吟挤出两泵洗发露,在手心搓揉出泡泡才往头上抹,哗哗水流和咕叽咕叽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格外明显。
周既川语气急切,“你在浴室?”
江亦吟也不藏着掖着,“是啊。”
周既川压住火,“吟吟,你还记得我们在一起时约定好的吧?”
江亦吟坦然,慢悠细致把泡沫抹开,“我又不是言而无信的人,你在担心什么?”
周既川默声两秒。
这反让江亦吟起了些开玩笑的心思,“你不会是怀疑我和他完事了吧?周既川,我听说高中生虽然第一次会鲁莽且快,但也不至于,半个小时还来不了第二回吧?第二回的时间,可就不止——”
周既川声线果然有了起伏,“吟吟!别故意说这样的话惹我生气。”
江亦吟轻撩地笑了两声,“反正你也一直在怀疑我,我就算不说,你也会这么以为吧?”
“我没有。”
热水打开江亦吟浑身毛孔,她泡进浴缸里,说话声都变得很平和,“周既川,很多事情我没有戳破,是因为我不想,而不是我看不见不知道,这么多年,我承认我不打招呼的离开对不起你,但个中原由,你真的一点也不清楚吗?”
周既川被这话安抚,迫切证明的心让语速不由得加快,“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解决好。”
江亦吟双手交叠撑在浴缸边缘,垫着下巴,“nonono,周既川,你理解错了,你该解决的不是这个,而是我们回公司后应该解决的,我不喜欢温水煮青蛙,那些老东西的行径我早就在和我爸的交谈中有耳闻,如果不是你出面压下魏家姐妹的事情,我会借此一网打尽。”
雾气弥漫里,她勾出一缕湿透的黑发,像出浴的妖精,“这一次,我不会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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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亦吟如约到了机场,不过她没第一时间提及,她是起了个大早先去分公司调了份人事资料,又接踵去了疗养院推妈妈晒了太阳,聊了聊天才来赴约。
路上堵车,她第一次心急地怕错过沈恪定下的严谨时间,开车门时误撞了门锁,戴了五年的手表,出现了裂痕,古树虬枝似蔓延开的白痕,指针也动得乱了。
她到的时候,沈恪正坐在候机室靠窗的位置,桌子上摆了杯咖啡,边上放着没拆封的吸管,餐盘里摆着两块烤得焦黄的芝士可颂。
他身前架了台电脑,脖子上挂着耳机,双手在键盘上劈里啪啦地打,整个人全神贯注,全然没注意到迎面走来的人已经绕道了他的身后。
屏幕上是一串串江亦吟半知半解的代码,她大学时的计算机课程学成了个半吊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