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散,江亦吟费尽心力下的网,撑不了多久就会破掉兜不住。
短则几天,长则一两个月。
两双眼睛无声对望了几秒,江亦吟反身,“好,我和你去。”
七月天,周既川额心满是细密的汗,他急匆匆跟在江亦吟身后,从后拉住她的手,“吟吟,抱歉。”
江亦吟拧着眉头挣开手,“你对我说什么抱歉,怀疑我的时候不是很理直气壮吗?”
“她也是被我爸逼急了,你知道,她几年前,你住进我家那会,她状态就不好,这些年,她必须要我寸步不离,我好不容易脱离开她的掌控,来到你身边,但她——”周既川脸上流露出痛苦,“她一直在派人监视我,她需要靠有人报备我每天的行程和日常,来获得满足。”
江亦吟已然听不进这些话,“所以她是受害者,她是软弱又强势的那一方,需要有人对她百般呵护和顺从,我就不是受害者,不是一个独立的人吗?她失踪那一天,你甚至想过是我下手让她出了意外所以找不到人,都没想过会是今天这个局面,会是她反过来伤害我?”
她每说一句话,周既川就要摇一次头,“我从来没有这样想,吟吟,她是我的母亲,是生我养我的人,我没法不对她担心,可你是我爱的人,我又怎么会怀疑你?我只是想找个机会好好和你聊聊,让你消解对我的误会,而不是总是现在这样,彼此之间唇枪舌战,毫无让步。”
江亦吟深深吸了口气,“好,你说得一点也没错,我今天就摊开跟你讲,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依旧选择给了你机会,选择了退让,我也知道你为这顿关系付出过,斗争过,她是你的母亲,是生你养你的人,可我也是我父母是他们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宝贝。你可以不想让你父母失望,我也是。所以周既川,我们结束吧。”
喜欢过。
结束吧。
六个字魔音绕耳般冲击着周既川的耳膜,他难以置信地直眼望着她,“什、什么意思?”
江亦吟低头去解手腕上的手链,结打得太死,她半天也解不开,慌乱中用力一扯,“啪”的断裂,珠子散了一地。
她年少时最希望得到的东西,最希望等到的回应,毫无念想地散落。
“意思是我们分手,这个游戏也该结束了,我不想玩下去了。”
周既川盯着地面滚落的圆珠,“玩、玩?你和我在一起就是和我玩玩?”
江亦吟冷笑,“难道你接近我,意图又单纯吗?”
“那天我俩拿错快递,宋魏寄给你的合同我误打误撞也拿回了家,拆快递的时候才发现你和他之间的交易,这是第一次。我甚至想过是不是你故意让我拿错,好自食其果,可你什么也没做。那日我又碰见张染和宋濂,我试探着让他们去找你,我在楼道听得一清二楚,这是第二次。周既川,事不过三,再早一点的琐事,我已经懒得和你盘点。你算计我的,已经够多了。”
周既川失力地靠在身后的墙壁,摘下脸上的眼镜,疲态更深。
“也就是说,你从来就没有信任过我?”
江亦吟漠然地注视着他,“不是没有,而是那点年少的幻想,不足以支撑我拿自己家族的企业和你开过家家的玩笑。我相信你也是。你是骋州的独子,将来要继承周家的资产,仅仅是为了我,一个曾寄住在你家三年,受过你一丝庇护的女孩?”
“你总是这样,事事压我一头,护在我的前面说为了我好但是从不考虑我是否能接受。爸妈把我当娇花,但他们也明知这样我就不可能独当一面。于是你就借机让他们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是吗?”
“不,不是这样的!”周既川听她一遍遍陈述着他的罪证,心痛万分,“你比以前更能忍了,让我一点也没发现,你竟然能背着这些事,在面前表现得像个快乐活泼的小女孩。”
“你又想说我才是那个骗子?”江亦吟质问道。
“吟吟,不是这样,是我主动提的,我希望你能轻松一点。”
江亦吟深觉可笑,“轻松,我从来没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感受过轻松,我会时不时回忆起那些不堪的过往,被打击的经历,所以一遍遍又一遍的证明自己,而你走出的这一步,看似是站在我的角度,实际上把我的路堵毫无出口,把我的努力看作笑话!你完全知道你母亲对我什么样,却还是毫不犹豫站在她身边。”
“你选她,没有错。你不选我,我也不怪你。”
似是没想到江亦吟的反应会如此大,周既川撑起身子想要抱她,“对不——”
“啪”的一声,接受的是一个响亮且直接的巴掌,他的脸上很快起了个红印。
“这一巴掌,是你欺骗我,利用我,和宋魏私下勾结。另一掌,看在你对陇江有实切的建设和付出。我不打了,从此以后,我们两清。”
江亦吟甩了甩手,像是要彻底把他甩开。
转身跟上警察的步子,逐渐散在他的视线。
江川本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