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中,不知是谁走漏的风声,宋魏跑了。涉及的金额和人数过大,报警后没有得到可观的结果。
江亦吟开了个股东大会。
乔应瑕被暂时看管了起来,由于被警方判定她可能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对她的惩办还在考察中。周既川忙于周转安排她入院事宜,在会议的中间,姗姗来迟。
此时江亦吟正和其余几名老员工闹得不可开交。对于江亦吟给出的确切有力的证据,这些老家伙并不买单。
在他们眼里,江亦吟作为一个毫无领导经验半路杀出的董事长之女,并不足以撼动他们在陇江的地位。
在周既川进场后,他们的气焰消散了些。
“既川,你来评评理。”他们叫住周既川,又把矛头指向江亦吟,“你要知道,你每一次主持股东大会甚至坐在你父亲的位置上是代替他入场,你不要觉得,培养了一匹能力优异的实习生,谈成了几桩大合作,就可以把手伸向我们这些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子身上。”
江亦吟冷着一双眼,含着讽刺的笑静静地看着,“我要拿的是宋魏的主意,和你们又有何干?还是说,你们也跟宋魏一样,早就狼狈为奸,想拉整个陇江陪葬?”
周既川落座,近一个星期没见,他的胡茬长了出来,浅浅的青色围在唇周,眼圈也带着疲倦的青紫。
这种漠然和颓废让人意外。
目光一束接一束地朝他打过来,周既川低声回了句,“我做不了主。”
维护声又起,“既川,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你为陇江做了多少事,这些年我们都看在眼里,难不成也被这小丫头片子给迷住了,由着她乱来!”
周既川把身前的话筒抬上来,移至嘴角边,定了定神,“今天来,并不是和大家商讨关于是否裁定宋魏一事属实,而是想宣布,即日起,我退出陇江,由江亦吟接任我的位置。”
话音一落,一阵哗然。
“这怎么可能呢!你怎么能说走就走,这么关键的时期,大家都把希望放在你身上,结果你!”
周既川做了个暂停手势,结束哄闹,“大家听我说——”
江亦吟靠在可转动的椅子上,双手环胸,支出一只手撑了撑额角,困乏地打了个哈欠。
“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参加股东大会的资格,从始至终,我名下,都没有陇江的半分股份。”
这句话几乎是雷响般轰的一声,让全场死寂了近十秒。
周既川在陇江三四年的时间,江老竟然没有分他半点股份?就连江亦吟也为之惊诧了一瞬。
怎么会呢?
明明暗暗知道江亦吟曾被送到周家的消息,又眼见着江敬把周既川从那场自荐会里亲自接进陇江,几乎是风风光光向大家宣布周既川进陇江即入高位的事实,没有人不觉得,江敬这是在给自己挑入门女婿。
更何况周既川的背景,是比江家更强大的零城周家。
思忖了半晌,个个脸上都出现了难以置信难以接受的表情。
周既川这时把话筒摁下去,凛凛的目光看向江亦吟,长久的几乎可以数得清楚的每一分每一秒。
江亦吟回望过去,只瞥见了他眼眶里的红。
现在在她面前卖弄委屈,是不是太迟了?
她又没有对不起他什么,江家也是他利用的筹码之一,他现在这样看着她又算什么。
“既然大家听到了,我就不多废口舌。”江亦吟慢悠悠地当着众人的面把那份密封文档放进了会议室的保密柜里,“我想在座支持宋魏一行的人应该不知道,他目前已经不见踪影,溜之大吉了吧?”
老头们的脸上果然沾染了点慌张的神色,但转而又蛮横地反驳,并气势轩昂地号召,“这几年,我们早就把公司的希望都寄托在既川身上了,既然以后他不在陇江,我们也跟着他一起走!”
江亦吟早料到今天的场面,伸手在半空“啪啪”鼓了几个掌,这一群见风使舵的老东西向来能屈能伸,他们的重情重义,只在利益面前需要,“好啊,尽管走。”
她扬起狡黠的眼尾,点桌几声提醒道:“但是你们别忘了,陇江姓江,你们手头的那点股份,也是如此。要去占周家的坑,拿着江家的地,这不合适吧?”
见江亦吟势单力薄,他们的气焰更甚,拍桌扫开桌上的杯子,摔了一地的碎片,“江家丫头,我们向来是看在你爸的薄面上对你忍让,你是小辈,你年轻气盛,野心勃勃,但陇江的一片天是我们打下来的。宋濂虽借着自己的身份做了点错事,但也轮不到你来指点!他不过是让自己小辈沾了点蝇头小利,更没有伤及其他人。你作为老江的独女,一来就坐上这个位置!也要想想你配不配!”
“要我说,江敬就算死了,也轮不到你来接手陇江!”
江亦吟刚想开口,周既川猛捶了一拳桌面,把桌子上的水杯都往上震了一震,“够了。”
他喘出那口恶气,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