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发力,这小马驹又躲了,原以为又不成,冷不防一只大手在她腰间一托,轻松将她扶上了马背。低头一看,贺兰晏正笑吟吟地望着她。
祈香玩了一下午,早把食言没去千事殿的事忘干净了,头一回坐在马背上,正是新鲜,随口问:“殿下怎么来了?”
贺兰晏只道:“孤来看看纨纨,”他说着,伸手扯过了马缰,又道,“纨纨试着用脚去找右侧的马镫。”
祈香依言将右脚套进了马镫。
待她坐稳,贺兰晏牵着马,往前走了几步,回身问她:“怕不怕?”
祈香摇头,说不怕。
落日的金芒照在她微红的双颊,映着一双晶灿的眸子,贺兰晏望着她笑笑,引着一人一马在草地上踱步。
祈香想起他原本没想教她骑马的,怎么又肯教了?这一想,便又想起了荔枝。他究竟为了什么事要见她?还专门找到皇子院?
他不说,她可不问。
二十九见她骑在马上,羡慕地望着她,“七哥,我也想骑马!”
贺兰晏拒绝道:“你还小。”
十八跑来说:“嫂嫂果然天赋异禀,这就学会上马了,”看他七哥一眼,又道,“也是七哥教得好。”
二十九扁扁嘴,回去继续滚他的皮球。
祈香到底有些心急,才刚上了马背,就想跑,“殿下,我能跑一跑么?”
贺兰晏没答应,说等下回换了大马,他带她跑两圈。
祈香才不信,下回得是什么时候了。
晃到天黑下来,祈香才不舍地由着贺兰晏将她抱下马背。两人同回含茵殿,闵娘子已备好晚膳,膳桌上有一盘平日没有的荔枝。
祈香饭也不吃,连剥了几颗,见贺兰晏望着她,便给了他一颗。
贺兰晏笑笑,问:“纨纨不是说要给孤送甜汤,为何又没去?”
“臣妾忘了。”
贺兰晏不信,若说旁的事她会忘,关乎吃食,且是阖宫只他才有的,她如何会忘?是以又问:“纨纨这几日为何不理孤?可是孤惹纨纨生气了?”
祈香吃了一惊,她没理他么?
仔细回想,似乎确有其事。可她并非有意为之,只是镇日忙于教公主们蹴鞠、想法子让冻蜜坊开辟销路,往糕饼铺供货,一时忽略了殿下。他不许她学马球,她虽有些不高兴,但并没往心里去。这点事哪里值得与他怄气的,人设如此,她早已知晓。
贺兰晏见她摇头,就没再问。
次日起来,祈香发觉口中不适,在妆镜里一照,才道是长了东西。她有些懊悔,昨晚不该贪食,吃下满满一盘荔枝。
贺兰晏练完剑回来,原还打算叫醒她,没想到她已经起了。早膳时见她不似平日胃口好,不时还皱眉,便问她可是病了。
祈香怕他笑话她,坚持说没事。
贺兰晏冷不防抬起她的下巴,捏着她面颊,往里一瞧,立时明白了,又好气又好笑,昨日不许她多吃,她不听。
祈香瞪着他,将他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听他吩咐去请御医,还不肯。
贺兰晏并不劝她,只问:“纨纨可想去骑马?”
祈香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听他又道:“御医开了方子,孤便带你去马场。”
“殿下不是骗臣妾吧?”
贺兰晏诧异道:“孤几时骗过纨纨?”
祈香暗自好笑,太子殿下好厚的脸皮,日日骗她,竟还好意思问她。原没指望他守诺,哪知御医来过,他真领她去了东宫的马场。
祈香见他从马厩里牵出一匹高大的白马,这马通身雪白,无一丝杂色,可惜马类其主,垂着眼皮,却是正眼未瞧她,她一靠近,它便喷了个响鼻。
贺兰晏顺了顺马鬃,笑道:“纨纨,这是追风。”
追风比昨日的小马驹高多了,祈香都没它高,不知是不是这个缘故,追风不大瞧得上她,她刚伸手过去,追风脖子一扭,躲开了。
贺兰晏大笑,被祈香一瞪,才勉强止住了笑意,翻身上马,手一伸,将祈香带上了马背。
祈香被他拥着坐在马上,心还扑通扑通地直跳,追风比昨日的小马驹高太多了,她下意识地揪住了马鬃,追风不高兴地甩了甩,没甩开,也就罢了。
贺兰晏将她的手拿开,劝道:“纨纨,追风会不舒服。”
祈香改为抓他的手臂,贺兰晏又道:“别怕,有孤在,不会让纨纨摔着。”他说着扯住了缰绳,一夹马腹,追风便跑起来了。
祈香听见哒哒的马蹄声,风飞速掠过面颊,很快便忘记了害怕,跑完一圈,还想再跑第二圈,贺兰晏却控着马缰,让追风放慢了速度,祈香回头看他,再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马场外像是十五、二十六公主。
十五公主神色凝重:“七哥嫂嫂,十三姐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