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的红河酒吧褪去夜晚的疯狂迎来稍许的宁静，彻夜通宵的客人陆续离开酒吧，也有选择留下等待今夜的喧嚣。
俩西服壮汉守在通往二楼的入口，有个小矮子在他们面前来来回回晃了有一会了，嘴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几号包厢号来着？”
壮汉1号视线跟着她来回移动，忍不住瓮声瓮气问道：“你就是千藻？”
千藻仰起头，与壮汉1号对上视线，答道：“是我。”
“有人在等你，跟我走。”壮汉语气不容置疑，转身就走。
千藻一怔，问壮汉2号：“兰利？”
壮汉斜眼看她，沉默。
千藻再问：“疯狗？”
也许这里的人对这个称呼更熟悉，结果惹来壮汉一副吃了屎又不得不吞下的表情，熊般躯体转了个方向，不看她。
这是个有故事的人。
千藻又看壮汉1号即将消失的背影，沉吟一秒小跑跟上。
相较于一楼开放式的设计，二楼更隐私化，一间间包厢环绕成一个圆，中空中央投影着玩偶勾人的舞姿。
千藻看得起劲。
“到了。”壮汉瓮声道，又对着身前包厢门砰砰敲了两下，“老板，人来了。”
说完就走，如来时般，头也不回走了。
“进来吧。”
包厢内传来道柔和女声，门应声而开。
老板？
千藻顿了顿，抬脚步入室内，淡淡的血腥味争先恐后飘入鼻腔。
包厢不大，弧形沙发占了一半的面积，上面坐着一男一女两人。
女的不认识，男人正是兰利。
他穿着套脏兮兮的黑色作战服，金灿灿的小卷发都蒙了一层灰色，见到她似是想起身却捂住腰腹闷哼了一声，本就长得白这下脸色更是惨白，深呼吸了两口才道：“你是不是又拉黑我了，这么久也不回讯息！”
又想到自己有求于人，拍拍身边的沙发：“站着干吗，坐坐坐。”
千藻扫了眼他的作战服确定了血腥味的来源，最终选择离他稍远的单人沙发坐下。
她道：“我们还没熟到互相发讯息的程度。”
她与兰利的初次见面就不算友好，而且之后若不是她从武力上制住他，她的下场估计也不会怎么好。
虽说后来还联手击败了铁拳一伙人，但她们之间的关系最多也只是卖家与买家的关系。
兰利倒有点习惯她的脾气，勾起嘴角：“所以，这次只找你做生意。”
颜姬在一边吃瓜吃得开心，兰利脾气怪，心情更是阴晴不定，她还是头一次见他对人说话如此心平气和。
兰利余光扫到边上还存在个人，道：“对了，给你介绍下她是这间酒吧的老板，你叫她老女……”
“你好，颜姬，你可以叫我颜老板。”颜姬打断兰利，朝千藻礼貌伸出一只手，笑得动人，眼皮上的金属装饰闪闪发光。
千藻之前就觉得了，这是她见过最美的女人。
她读书少，只会说两个字——
漂亮。
这位女性有着一张完美、看不出年龄的脸，仅仅是坐在整个人散发着岁月沉淀下来的优雅气质。
网传红河酒吧老板是个五大三粗既老又丑的女人，要不然也不会神龙见首不见尾。
见了真人才知道网上留言都不可信。
“千藻。”
千藻握住那只手，轻轻一握，放下。
颜姬感受着指尖传来的金属质感，不着痕迹打量着女孩。
女孩一头黑发高高束起，露出饱满额头，面色虽是苍白、眼下青黑，但是那双墨绿眼睛很亮。
除了右臂是机械义体之外，她那身时下流行的夹克套装微敞开一眼就可以看到内里的打底背心，看上去也不像是藏了武器的样子。
干净、普通，没有威胁。
若是平常她应该还很喜欢与这类的女孩谈上几句，但兰利带回的芯片极为重要，说句难听的话，她完全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女孩的身上。
不过看在兰利的坚持下，她愿意等一等，在等待的几小时内，她已经将千藻的成长史扒了个干干净净，更是知道了她有个畜生般的养父。
兰利同样是被收养，但他的养父称得上是个好父亲，如果还在世的话，兰利如此的性格估计会被他养父抽到屁股蛋开花。
想到此处，门又被敲响，颜姬应声，酒仕端着杯橙粉色饮水放在千藻面前，随后退出包厢。
“这是‘波斯猫’，不含酒精。”颜姬为千藻解释，又补充了一句，“兰利请的。”
兰利视线在千藻身边乱晃，像是在找什么，突然被点名他脸臭道：“喂，你是老板还要我请？”
颜姬轻笑一声，端起自己酒杯饮了口，像是聊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