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脸无情之人。”
许是这笑容彻底惹恼了凝香,只见她忽然从袖中闪出一把尖刀来,刀光一闪,化作一道流光,直奔贺兰花明要害而来。
贺兰花明闪身躲过,整个身子凌空飞起,一个旋身便落到了凝香的身后。
凝香一惊,手腕一转,尖刀回转朝前刺去。
贺兰花明微微屈膝,击向凝香的腿弯,凝香双腿一软,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去。
他们打斗时离油灯很近,此时凝香一时脱力,竟控制不住的朝油灯的方向倒去。
眼见着她丝滑的秀发就要落入跳动的灯火中,贺兰花明一把揽住她的腰,旋即带着她猛地转身,轻巧的避开了。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渐渐弥漫开来。
“你和……孙小姐,你们关系很好吗?”不知是不是手心的温度渐热,黎生晓无端生出一股紧张感。
似乎是未料到她会这么说,白落照愣了一下,才缓缓道:“我母亲与孙夫人是至交好友,我们自小就相识了。”
“小时候家中曾突逢变故,母亲将我托付给孙夫人照看过一段时日,与孙家兄妹也算一起长大,情意自然也比旁人深厚一些。”
小楼里除了行文和舞墨就再没有旁人,黎生晓还是第一次听他提到自己的家人,不禁生出了些好奇。
“你的母亲也在新元城吗?怎么从未听你说起过?”
白落照摇头。“家母住在锦都,因家里有些小买卖要照顾,轻易不会离开。”
黎生晓脱口想问“那你父亲呢?”,忽想到大侠刚才所说的“突逢变故”,隐隐猜到了什么,又及时住了口。
“照这么说,你和孙小姐确实般配。”想到这,她又有些懊恼起来,不该急着棒打鸳鸯的。
万一大侠自己也是愿意的呢?隐疾这样的病又不是不治之症,他们此番来,不就是为着寻找神医的?
看她的神情,白落照已明白了她的想法,他眉眼微弯,温声道:“你能站出来帮我推掉这门亲事,我很高兴。”
黎生晓心头一颤,不受控制地滋生出一丝欣喜。
就听白落照又道:“我早已决意此生孑然一身,无牵无挂。”
那份还没来得及萌发的情绪,又迅速萎靡下去。
“为什么?因为你的眼睛?”到底是没敢把后半句话说出来。
还是因为你不行?
白落照淡然一笑,并未作答。他身后背负着太多,在查清真相之前,他不会,也没有资格追求其他。
见状,黎生晓以为戳到了他的痛处,忙道:“你不要因为这个就自卑,你比他们都要好!”
闻言,白落照长眉微挑,随即绽放出一抹柔和的笑。
黎生晓以为他不信,又补充道:“真的,你比他们要好一千倍,一万倍。”
“哦?比贺兰兄还要好吗?”
黎生晓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
白落照轻“嗯”一声,眼底顿时漾开点点星芒。
血一滴一滴顺着尖刀流下里,砸在地面上,发出细微的响声。
凝香愣愣看着依旧牢牢揽着自己的男人,心里一颤,猛地松开手,挣脱了他的怀抱。
“咣当”一声,刀子应声落地。
贺兰花明抬手看了看手心的伤口,无奈一笑。
凝香望着他,眼神有些复杂。“为什么?”她问。
“美人即便是一根头发,都不应该有所损伤才是。”贺兰花明笑道,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可你受伤了。”凝香的视线落在他仍在流血的手上。
“区区小伤,不足挂齿。”贺兰花明道,“不过若是姑娘能替在下稍微包扎一下,我会十分感激的。”
凝香站着没动。半晌,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丢了过去。
贺兰花明随手接过,先是洒了一些止血药在上面,才用左手笨拙地包扎起来。
可惜一只手总是不够灵活,试了几次都打不上结,贺兰花明苦笑一声,刚打算放弃,一双手已伸了过来,轻柔地帮他包住了伤口。
“多谢。”贺兰花明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从容道,“姑娘心思善良,绝不会是背信弃义之人。想必惊雷兄的事,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误会。”
凝香依然冷着一张脸,讥讽道:“少自作聪明。”
贺兰花明哈哈一笑。“今夜不请自来,多有打扰,还请姑娘见谅。改日若有机会从正门进来,还望姑娘能够赏脸,和我共饮一杯酒。”
说完,他丢下一句“告辞”,纵身一跃,已从窗口飞出,重新融进了黑暗中。
凝香快步走到窗边,却哪里还有他的影子。只余漫天的夜色,如薄雾般轻轻飘荡着,无休无止。
她看着窗边即将衰败的粉色花朵,久久站立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