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耿,你来说说,这府上,近些年来,少了多少人?”邢焉止的声音越发寒冷,带着一股要清算的架势。
田耿应声答:“回干爹,建府这两年,府上少了三个婢子,两个杂事。婢子中,有品秋院的春花,有膳房的玲儿,还有洒扫花园的萱兰。这三人,春花是在前年被重罚病逝,玲儿则是因为在膳房里多拿些吃食便被罚些跪了一天一夜,回屋后就没再出去,至于萱兰,她则是因为冲撞了大人,溪姑娘便命人将她活活打死了。至于杂事,一个叫刘勇,被撵出府去了,另外一个叫……”
“够了!”檀溪大声呵止,她盯着邢焉止,满眼不甘,“我做这些,都是只是为了替大人立威,都是为了大人好!大人如何还要怪罪于我?!”
“本督主何须你立威?”邢焉止冷笑,“再说,就算要罚,打几板子也就罢了,非要将人折腾致死,才说了本督主下了命令,对吗?!”
“大人在诏狱不就是这样对待那些犯人的吗?我这般做,也是学大人的,怎么大人无罪,我就成了罪人了呢?不过几条贱命罢了,大人杀得还少吗!”
“闭嘴!”田耿再次上前去,两个巴掌甩在了檀溪脸上。
檀溪的脸立刻红了起来。
邢焉止的神色愈发冰冷:“诏狱之事,你如何知晓?”
檀溪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瞬间沉默。
邢焉止把简知放在榻上,盖好被子,他起身,走到檀溪面前,居高临下:“或许你也应该跟我说一说,这宫中的秘药,剧毒见春,你是如何得到的?”
檀溪感受到他的靠近,身体不由得发抖起来。
邢焉止弯腰,他伸手抬起檀溪的下巴,盯着檀溪那双颤抖的眼睛,他低低开口:“檀溪,以往我只以为,别人是派你来盯着我,今日看来,或许你的作用不止这一点。是不是若有一日,你在我府里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那见春,就是用在我身上的?”
檀溪猛的别过头,想要挣脱邢焉止的手。
邢焉止也适时松了手,田耿递给他帕子,他净了手,扔在了檀溪身上,嗟叹一声:“可惜啊,你这蠢货,藏不住秘密,一个檀玉,就激得你暴露了自己,也罢,既然阿玉中了你的见春之毒,那你也用这毒偿还了她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田耿就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接着上前捏住了檀溪的下巴,将那瓶子里的粉末全部倒进了她的嘴里。
檀溪并未挣扎,她只是盯着邢焉止转过去的背影,眼里的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邢焉止没有回头,他只是走到榻边,将躺着的简知抱了起来,转身出了这屋。
檀溪的嘴里很快涌出了大量的鲜血,她躺倒在了地上,眼神涣散之时,她低低开口:“大人……我从未想过害你……”
可是她的话,再也不会有人愿意听。
邢焉止抱着简知回了屋,将她放在床上,看着她依旧紧闭的双眸,他握住她的手,低低叹息道:“阿玉,我都替你报仇了,你怎么还不醒过来?”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没有保护好你?”邢焉止的眼眸里,黯然无比,“你刚刚也听到了,我的身边,从来没有一刻清净,人人似乎都敬我怕我,可是人人也都在背后算计我,只有你,只有你对我是真挚的。”
“所以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邢焉止举起她的手吻了吻,“你醒过来,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好好的醒过来。”
银丝碳噼啪作响,可惜无人应答。
“再有几日,就要过年了。”邢焉止说,“你醒过来,陪我一起过年可好?”
“往日过年时,我总是在宫里服侍,今年我告了假,不入宫去,只陪你,行不行?”
“阿玉,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邢焉止在屋里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田耿一声敲门,他才缓缓回过神来:“什么事?”
“干爹,檀溪死了。”田耿在门外的声音带着些许小心。
“知道了。”邢焉止淡淡开口,“今天晚上,处理干净。”
“是。”田耿答道,“干爹,您已经告假两日,今天早上圣上朝后问起了您,您看您要不要……”
邢焉止眼神徒留冰凉:“我自己会看着办。”
…………………………
过年前夕,邢焉止还是进宫当值去了。
简知又缓了两天,在邢焉止走后不久,她总算能够睁开眼睛了。
在一旁守着的冬枝一见她醒来,立刻大喜过望,满眼欢欣:“姑娘,您总算醒了啊?”
简知张了张嘴,只觉得喉咙干涩得厉害。
冬枝连忙扶着她起身,在她身后垫上软枕,接着她又去倒了热水给简知喂水。简知喝了水,缓解了喉咙如同火灼的感觉,她头脑还是略微昏沉地靠在枕头上,半阖着眼。
“姑娘,我这就去叫大夫来,您撑着别睡啊。”冬枝说着,连忙起身,接着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