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乃馨,得羡慕煞多少人呕,蒋先生穿那身黑色的燕尾服也是帅气得很呢,先不说那些个没出阁的大姑娘了,就是我这带了孩儿的婆娘,看着都心思活泛。”
黄氏心里“呸”地一下:新媳妇有穿白衣过门儿的吗?给谁披麻带孝么?都进腊月门儿了,这个婆娘说话还是四六不靠,嘴贱得慌。
她心里不悦,大过年的,又不喜跟秋禾计较,就扭头问咏梅:“达源娘,天地堂(祭祀用的摆设)就摆那棵白果树底下吧,老爷当年亲自栽下的苗子,我看,再有两年就能结果了呢。咱今年换了地儿接他回家过年,我怕他不情愿,耍脾气,咱得惹他欢喜不是?”
“是,娘,东西都齐备了,我这就下手做去”,咏梅应着。
秋禾见没人搭自己的话茬,感觉受了冷落,就嘱咐咏梅:“二嫂,别忘了呕,院子里得要铺上马料,还要备着拴马桩呢。”
“啊?啥?”咏梅以前没历过这事儿,秋禾这个说法,她还是头一次听说呢,心里觉着希奇。
黄氏竟也不知这个说法,先是瞅瞅咏梅,又回过头去瞅瞅秋禾。秋禾却得意得很,就仰着脖子,嗓门儿拔得响亮,支派咏梅:“院子里得铺上些谷秸,多放点儿呕,谷秸上面还要放一根木棍,谷秸是给咱爹的马喂料用的,木棍是给咱爹拴马用的。咱爹他老人家阳世乃大富大贵之人,受不得丁点儿委屈,我见你准备的供品粗糙简单了些,怕咱爹不受用,又去难为咱娘可怎么是好。”
“嗯,还是你想得周到,我这就备去。”
咏梅正要按照秋禾的吩咐去做,张妈过来:“老太太、二太太、三太太,大门外来了个人,说是从烟台老家来的亲戚,噢,我见他穿得不齐整,便没敢给他开门。”
三个女人闻听,均吃了一惊,黄氏心道:大年五更吃饺子——没有外人,谁啊?怎么赶这个时候?
秋禾叉着水桶腰,吩咐道:“张妈,去厨房拿俩馒头,打发他赶紧走人,这些要饭儿的真不长眼色,大过年的还来讨人厌。”
咏梅给拦下了:“张妈,我过去看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