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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下(2 / 2)

今日不过代劳招拢罢了!”陛下本有酒意,听此言语只笑道:“舌头利落,只快说来!”阿瑾笑道:“女儿自回宫以来,多蒙各宫母妃照拂,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为报’,‘鸦有反哺之义,羊知跪乳之恩’,恰逢此东风拂绿,林花甫绽,女儿为表感激之意,便命人按着外头时兴趣样儿略制了些通草绢花与翠钗之类,欲要敬献各宫母妃,一来聊发一点谢意,二来也凑个热闹有趣儿,只是六宫诸事皆由娘娘统领,女儿不敢以此微末小事劳烦,不妨借今日之宴,斗胆请爹爹金口隆恩,代女儿献与各宫母妃,也算女儿一点孝意。”陛下听罢,沉吟不语,一旁宴公笑道:“公主孝心,当真‘见微知著’!”陛下方吩咐宴公道:“一会子送去各处便罢。”宴公只笑遵旨。寒漪在侧笑道:“这些花儿朵儿的倒不算什么,人人倒都有的戴,贵重的心意,再者也不过是讨个新鲜喜乐。”江蕴亦笑道:“正是了,娘娘崇贤尚德,公主此时礼敬各宫通草绢花儿,正是谨遵娘娘省检之道,再者太后礼佛,听闻公主翠钗所点乃孔雀鹦鹉羽,可免活取翠羽,难为公主周到,便是如此细枝末节亦思虑的到的!”陛下听罢叹道:“难为有心。”阿瑾只笑不语。

待陛下又饮半杯,只道:“今日焚的香也脱俗,自有些潇洒风度,非闺帏间甜艳恼人,破禅气味。”江蕴笑道:“乃《墨庄漫录》中所载鼻观香。”陛下合目细品道:“也算是味清,烟润,气长了。”阿瑾只笑道:“江娘娘是无所不能的,便是香制的也脱俗,茶点的也清雅,可真称得起‘蕙质兰心’四字了。”江蕴只道:“殿下最是抬举我的,只连我都能算得上‘蕙质兰心’了,那这世上再没什么配称各娘娘,各殿下的了!”一席话说的众人皆笑。

众人又说过一回话,因杯酒无剩,江蕴只对着身边玉壶使眼色,不一时玉壶只端着一白玉莲花盅并几个小莲花杯上来,江蕴只特使一白玉龙尾觥亲斟了一觥奉与陛下,又使那小莲花杯各斟了献与众人,只见那酒色映着白玉如胭脂琼浆一般,真可谓是晶光荡漾,鲜红浓稠,酥魂勾魄,闻香即醉,陛下见之放在唇边抿了一抿,不知觉间便些朦胧起来,只问:“此为何酒?竟有奇效。”但见江蕴含笑道:“此酒名为‘芙蓉心上露’。”陛下只见江蕴说话时眼角含情,秋波流转,心中由生悦意,只颔首道:“倒酣稠。”微风动幔之间,陛下已然微醺,抬手捏了捏睛明穴,朦胧见楼下不远处几个戏子正在草地上的梨花树下唱着一出《桃花扇》,此刻正唱到——“俺曾见,金陵玉树莺声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隐约听见,随感无味,只起身,一旁宴公忙来搀扶,陛下只道:“也有些倦了,只与婕妤晚些再叙罢。” 江蕴只徐徐一礼,道了一声“是”,陛下看了江蕴片刻,便转身去了。

待送毕圣驾,三人又命人收拾残桌,事毕又往玉清阁暗暗密语一回,后又派人谢过宴公,不提。

只说那头成琼收了送的簪钗,瞥了一眼只冷笑道:“人家不愧是在外头见过世面的人,这些好东西还要散发给我们,殊不知我们也是市井里头的小民,实在担不起她的鸿恩。”侍女落华听了只笑道:“这好东西奴婢都没见过的,比起往常主子们赏人来,可有台面多了。”成琼只冷笑道:“可好生的收好了,人家是借着圣旨下来的,身价不知翻了几番儿,便是随便什么铜啊铁啊的也比黄金贵了,咱们还得好好儿的感恩戴德呢。”一句话说的左右只笑。

这边贵妃听闻此事,只命阿瑾往螽庆宫去,母女相言半日,不必多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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