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时之过,就活该死后困在那里,三年期限一到就灰飞烟灭吗?”
王道士慌张地看向四周,除了眼前的后生外,并无其他陌生人,“你又是谁?你凭什么说我自私,还有什么三年期限一到就灰飞烟灭?那阵术也不能留住她们吗?你到底是谁?!”
“哼,你没死过,那你总活过吧,你怎么不能吸取教训呢,那法术岂是能乱用的?”宝珠本不想提那戳人心窝子的话,但又想敲醒他的榆木脑袋:“你别忘了你女儿豆豆是怎么死的,你这样强求因果,可知会打乱多少轮回的平衡。”
王道士在听宝珠提到女儿时,心里防线瞬间被击穿,他茫然地跌坐在地,口中喃喃:“你是谁?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其实他已经信了七八分宝珠的话,只是一时之间不能接受,怪不得师傅千叮咛万嘱咐不能用那阵术,是他失心疯,一厢情愿,原来自己的罪过,是连累死妻儿还不够,如今还要将她们永困于此,届时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轮回!他枉为人夫,枉为人父!
陈晋北在他面前蹲下身来,看着他沟壑纵横的枯瘦脸上,此时已布满泪水,心下不忍道:“你刚才听到的声音,来自一位鬼魂往生馆的工作人员,她叫宝珠。我们没有骗你,可能是你们派中的法术,出现了误传或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缚魂术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能留住鬼魂等待团聚,相反它对受困的鬼魂来说是一种束缚之术,其他误入的鬼魂则会迷失方向,走不出那阵术附近。”
骂完人的宝珠气也消了,看他这个可怜样,她心里也不好受,就劝他:“好了,好了。王道士,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们快快上山,解了阵术,我带她们一起去往生馆,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她突然想起带他们前来的傅钊和,一切都像是一场梦,梦里似乎有人早已设计好故事的所有情节。
王道士一听还有希望,急急忙忙要爬起来,未料他大悲大喜之下脚下乏力,噗通一声又跪坐了下去,他顺势俯身朝着陈晋北一拜:“多谢你。”
陈晋北何曾见过这阵仗,情急之下也对着王道士拜了一拜还礼,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口中一味说:“您不用客气,不用客气。”
一旁的宝珠口瞪目呆,这诡异的画面可能会在她的脑海里经久不散,没想到第一个和陈晋北对拜的人是一个老道士,呵呵。
陈晋北也知道宝珠心之所想,只是无暇理会,赶忙搀扶了王道士往山顶赶去。
二人到了山顶,王道士画好符后,毫不犹豫拿起一把刀划破了手腕,任鲜血洒在妻女二人的墓碑周围,他围着墓地绕圈走动,口中念念有词,终于在那符咒燃烧殆尽之时,缚魂阵术,陈晋北和宝珠同时看到了□□和豆豆母女两的魂魄出现。
“王道士,可以啦。我看到她们了,状态还可以,你不用担心。”
王道士看着眼前的两块墓碑,用血手分别抚过上面的爱妻与爱女二字,就像是在抚摸尚在人世的她们。良久后,转头问陈晋北:“她们可有什么对我说的?”他很想问妻女有没有怨恨自己做下这等错事,却胆小不敢提。
“王道士,豆豆说了她不怪你,她们虽然一直被困在这阵术之下,但也有你一直在山上陪伴,一家人生活在一起的日子就跟以前一样,只是现在要分别了,希望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吃饭。”宝珠转述着豆豆的话,又说:“你老婆也说,望你好好保重,来世若是有缘再聚。”
王道士脸上癫狂之神色闪现,突然嚎啕大哭:“你们不怪我,为什么不怪我?!凭什么不怪我?!可是我怪自己啊,是我把你们母女两害死了,还差点害得你们不得往生,现在你们居然原谅我,为什么,为什么啊?”
宝珠再次心软了,又当传声筒:“豆豆说,其实她跳河的时候就后悔了,只是不会游泳,三更半夜的呼喊又没人听见,还有她死后才知道要不是你,她应该会死于五岁时的那场重病,一切都是命数,你已经改了她的命一次,却不能再改她的命第二次。你已经尽力啦,王道士。”豆豆还让宝珠转告:“人会犯错事很正常的,她小时候也犯过无数的错,你不也原谅豆豆了吗?”
宝珠看王道士听完,虽然暂时平静下来,手上的伤口却仍旧不管不顾,任由血一直流,仿佛感觉不到痛楚一样,担心他这是存了死志。她看向陈晋北,对方同样看出了端倪,已经扯了一块布快速帮王道士包扎了伤口,并试图劝阻他:“你的妻子□□,真实死因是患了脑瘤。她们二人都希望你能活下去,我还知道你们云崖观下山一派的弟子是不允许自杀的。再说你要是自杀,反而显得是她们造了杀孽,于她们反倒不好。你好好想想,这辈子的生命有且仅有一次,你的存活还带着她们生前的记忆,那些珍贵的喜怒哀乐过往,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他的话半真半假,宝珠为了增加可信度,也在一旁是啊是啊的附和。
王道士开口欲言,话到嘴边,颤抖的双唇又闭上,挣扎了许久才道:“我如今只觉得大梦一场,她们都走了,我又该怎么活?”
“你跟我们一起下山吧,现在云崖观就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