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们收鬼钱财,替鬼消灾。一直都是按约定办事,就算是我也挑不出你们的错来,只不过如今我们几个不再受那老道约束,只想彻底结束这荒唐续期业务,赶紧去往生投胎而已。”
王玲脸上的笑容彻底没了。
宝珠哼笑一声:“你们这往生馆好生奇怪,怎么,超出规定的业务能办,在规定之内的正常业务反而办不得是吗?”
王玲并没有回答她,反问道:“请问你是?”她虽然问的是宝珠,看向的却是钟金福。
宝珠越过他回答:“没什么关系,只是凑巧一起来的。”
“凑巧来的话,那可真不巧了。我负责的是钟老板的VIP业务。如果你也需要办理业务的话,麻烦到对外大厅,取号排队。”
面对她这比翻书还快的变脸,宝珠不怒反笑:“说得好听是VIP业务,却是你一直中饱私囊,难道你就不怕事发?这可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投诉。”
王玲的脸色变了几遍,先是看向钟金福,发现他直接转过身去,只能再次对着宝珠,不过几瞬,她脸上的笑意又回来了,只不过这次是皮笑肉不笑的,“小姐,有话好说,没必要伤了和气。这样吧,钟老板他们的业务我这就去处理,至于您,我先帮您升级一个VIP,享受和钟先生同等待遇怎么样?”
宝珠刚想说什么,钟金福用眼神拦住了她,然后对着王玲点点头,交代了两句就让她出门了。
宝珠看王玲已走,不解地看向钟金福,“我感觉她只是被我威胁了,屈服于一时,但她并不认同我做的事情是对的,所以我估计她以后还会这么办的。”
钟金福慢悠悠开口:“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早亮出自己的底牌呢?你啊,心眼儿是好的,也是实的,一点都不开窍。”
“我只是想速战速决。”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是不是觉得,她真的是因为你可能去告发她而妥协了?”钟金福摇了摇头:“你觉得她一个办业务的经理,敢在馆长不同意的情况下,办成这件事?”
“所以收了帛金的,其实是一整条的利益链?”
“孺子可教。”
宝珠即使心里抗拒接受,也不能罔顾现实,丧气道“难道就没有能主持公道的吗?”
“小姑娘,只有得不到特权待遇的人才会哭天喊地说争取公道,我们既然都把事儿办成了,你还嚷嚷着公道,未免幼稚。刚才她把我们当VIP客户迎进来,端茶倒水赔笑脸,享受这一切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公道?你要公道,就应该和那些籍籍无名的普通鬼魂一样,到大厅排队领号,如果你真能按规矩等上几天几夜,到时候再来争取公道也不迟。”
“你——”宝珠站起来就要出去,被钟金福拉住了,她再度开口:“你不是说我应该去排队吗?我这就去。我不是说赌气的话,我想的是只要身正就不怕影子斜,总有正本清源的一天,总有海晏河清的一天,总有拨云见日的一天,我不相信全世界都是黑的,全世界都不相信光明。”
“即便是蚍蜉撼树,以卵击石,粉身碎骨?你不考虑自己,也不考虑馆外的小陈?”
钟金福叹了口气,他年轻时信奉与天斗,后患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所以与人交手斗了一辈子。幸也不幸,钟金福斗赢了无数人,但最后输给了陈真人,死后被他摆了一道,原以为灰飞烟灭是自己的报应,却偏遇上了这不同寻常的一人一鬼,看似什么都不求,最终求得却是最难的人性公道。
“罢了,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也是从年轻过来的,傻人做傻事,是命运,聪明人做傻事,却是选择。我不会阻止你去做我认为的‘傻事’。我只送你一句话‘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万事皆有法,不可乱也。’”
王玲的办事效率出奇高,这会儿已经进来通知道:“都办好了,钟老板。还有宝珠小姐,我们这边查询了,本省内没有发现符合您的信息条目。”她似乎还有话要说,但最终只是停顿了片刻,开门出去了。
其余鬼魂也跟着出去了,只剩下宝珠、小七还有钟金福。眼看着最后的分别在即,钟金福犹豫再三,还是将心中隐藏许久的秘密说出:“我这一生坏事做过,好事也做过,救灾救难绝不吝啬捐款,功过都留给别人说,就是还有一件事还没放下。”
“什么事?”
“在我的老家,有一个固守的风俗,死人需要全须全尾土葬,好享受后人香火及保佑后世子孙。而我们建国开始就提倡火葬,所以我死后,我的儿子钟建鹏,找人买来了一具尸体替代了我在殡仪馆焚烧。”
“这具尸体有问题对吗?”
钟金福又叹了一口气:“没错。当初陈真人还没有困住我的魂魄时,我曾到处打探过这具尸体的来历,终于被我查到,他是浮山市一个偏远县城的无业游民,智力有问题,迷路在城郊荒地里,被人杀害,行凶者赵世斌就是为了建鹏悬赏的二十万块钱。”
“你为什么选择说出来?”她不相信他不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