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吧,便只留我在此替你尝尽相思,替你流干眼泪,替你将心四分五裂。
魔尊大醉中醒来,回到魔宫,再不踏出半步。
只是日复一日,日复一日,于魔宫后院枯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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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听说青阿峰又下雪了,魔尊吹了一夜的箫
魔尊一夜白了发
一夜白发的魔尊清瘦悲凉,一个人静坐在祈安阁挑檐上,一坐就是十天十夜。
爱慕着魔尊的那些女子们,传说着魔尊孤独坐在祈安阁桃檐上的俊美风姿。可俊美的魔尊却从未给过她们任何颜色。
白发的魔尊不再杀伐,不再嗜血,他常一个人静坐在祈安阁内,姿态闲雅又心怀悲怆的学画上那人的样子看书。一日,白发的魔尊看到人间话本中的一句话: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他大笑三声,又大哭三声,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后老医劝其制一丸清心归梦以忘掉一切,殷风道,那药是赤凤之血所炼,我血已呕尽唯余思念。
骄狂邪魅的魔尊大人啊……
他从此再也不进祈安阁。
年轻的魔尊狷狂半生,遇见他,便渐渐敛了那浑身的魔气,做事只想那人会不会开心?会不会恼怒?会不会不安。
渐渐的,魔尊身上没了半分魔气,而生出了些痴痴傻傻的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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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魔篇
惜从在亘古寒丘前猛然停步,转身对上一路尾随,狂奔而至的天仓星君。
天仓星君急急刹住脚步,嗫嚅道:“惜从,你......可还愿跟我回去我的府邸?若你愿意,将兵器交回,我定保你平安。”
堕魔轻笑:“我所求从来不是平安。”
天仓尤不甘心:“那你所求为何?”
堕魔看向天之尽头:“惜从一生,浑浑噩噩,而今方得一点清明,只求我师尊无虞。”
“未知尊师?”
“身已堕魔,何敢提吾师尊讳。”
天仓犹待继续,便在此时,天地无色,万物生悲。
天仓颜色大变:这等天象,应是……上神殒落了!
堕魔浑身一震!灵台间,便是师尊的一声轻叹:“惜从,守住本心,为师去了。”
极天暴雨,倾注而下
堕魔轻声一笑:“这世间太苦,师尊何需淹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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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很多年后,天渊站在翻滚着飑云与法雷的殒灵渊前,看到那与自己极为相似的身影,静静坐在一块巨石之上。
好像已坐了许多年,已等了许多年。
堕魔身上魔纹已淡,几乎看不出什么印记了,她扭头,还如青阿峰上石屋之前,听着师尊讲经授课时一般,带了些与这凡俗格格不入的干净和清丽。
“我已等你很多年了”堕魔语音平缓,无喜无悲。
天渊觉得自己似乎与现在的她更加接近。问:
“你缘何在此?”
堕魔回头看一眼戾气翻腾,黝深无底的殒灵渊,声音浅而轻:
“等见过你之后,跳进去。”
天渊心中一恸,似与她同感,却忍不住问:“为何?”
堕魔缓缓道:“师尊走时,要我守住本心。而我的本心,你道为何?”
天渊那颗长成了肉的心开始簌簌着勯动,有种破土欲出的念头,仿佛因着堕魔的一问就要萌发起来:“为何?”
堕魔看着天渊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眸子,毫不隐讳:
“我的本心,就是师尊!我何需隐藏,何需要对世人有所交待,我,便是我!”
她轻轻上前一步,“如果总觉得一切都是虚假,一切都是笑话,一切都是梦幻,总不肯为之付出真心,那么人这一生,便也不无真心可赴,也不算真正的活过。”
“我这一生,不算虚渡,我为师尊,堕身成魔,我为师尊,洗心悔过,现今我为师尊,入这殒灵渊。我何需什么来世,何需什么轮回,有这一生,爱过恨过,悔过痛过,亦得到过。我已足够了。”
“如今,我尽尝锥心刺骨,尝尽失去的滋味,尝尽欢喜,尝尽痴狂,尝尽思念,够了。”
“惜从,不过一缕灵识,本就不应存在于这世间,都是我的错。可是,天渊,对不起,我不能回归你,我想保留我自己对师尊的爱,虽然你也爱他,但是,我还是坚信我的爱是独一无二的,虽然卑微,虽然我因他堕魔,虽然我曾心怀怨恨,虽然我伤害过他。可是,这却是独属于我的记忆!因为,这记忆里还有我对他独一无二的爱。”
“只是,这世上没有师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