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兜:“你手机呢?!”
“……没带在身上,在包里,包在车上,被拉回医院了……”方倾弱弱地说。
于浩海听他声音发抖,脸色惨白,在自己的手里扭动着,很害怕的样子,头发乱七八糟的,眼镜也掉在了地上,不由得把他扔回座位上,先冷静冷静。
过了一会儿,双方都平复了一些,于浩海抬手轻轻拍着方倾的脸颊,一下又一下,努力温和地跟他说:“部队里有电话,一会儿,在我面前,打给他。”
“……我记不住他号码。”方倾小声说。
于浩海阴沉着脸,捏起他的下巴:“你要想好了再跟我说,别耍我,我脾气真的不好……我是喜欢你,从进屋看到你的那一秒,我就是硬着的,我可以骗我自己,但身体却骗不了,你要是给不了我想要的,就别招惹我。”
方倾觉得全身的汗毛刷的一下,都竖起来了,心脏砰砰直跳。爸爸说的没错,于浩海确实非常恐怖,并不像表面那么温和,可这么多年过去,他见过那么多来上门提亲的alpha,都没有一丁点儿感觉,可那个雨夜,在班车前,于浩海一出现,心里模模糊糊的那个影子就清晰了起来,是他的模样,是他的眉眼,是他的微笑,是他的声音,方倾心里知道,其实他一直期待的那个人,就是于浩海。
于浩海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用这种语气、这种话来对待方倾,几乎是恐吓。
这些天他思来想去,已经决定尊重方倾的生活方式,没什么大不了的,方倾既然对自己不认真,那就放手好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可方倾又来了,又说了这些话,又把他心里的燎原之火点着了。于浩海只觉得近两个月来压在心里千斤重的石头松动了,好像喘气也舒服了些,人又活了过来,可他怕了,已经不会再像初来乍到那般,一腔热爱毫无保留地端了出来。
“你要是不知道怎么拒绝他的话,我帮你跟他说,好吗?”于浩海循循善诱,像一头野兽般试探地、温柔地问方倾,“实在不行,我就把他捆了带到昶洲,让他去跟变异alpha聊聊也行。”
方倾:“……”
方倾仿佛站到了生命的交叉点一般,知道此刻自己一旦说错将是两个结果,一是跟于浩海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二是跟他和好如初,甜蜜相爱,然后失去财政司所有的帮助,方家、于家一起负债累累,“时间漏斗”仪器也跟着停摆,对抗血清的研究随之功亏一篑,彻底完蛋。
“浩海,这是水星目前为止最大的投资项目了,也是我们医院生死攸关的时刻,我不能草率地做决定……”方倾看于浩海的脸色黯然下来,连忙哄道,“但是我决定退出这项研究,也不再与雷蒙见面,你看行吗?我爸直接跟他对接工作就可以了,我不见他,好吗?”
这个补丁看来是打得及时,于浩海迟疑起来:“你能做到吗?”
“能,我答应你。”方倾把手放到于浩海的手心里,像是猫猫的头一般,往他的手心里拱了拱,贴了又贴。
于浩海虽然满心疑窦,但“和好”两个字的诱惑实在太大了,他看着方倾白皙如瓷、还带着稚气的脸庞和水光潋滟的杏眼,只得叹了口气,说:“不能骗我,有空的话……多来看我。”
方倾嗯了一声,于浩海才把他抱在怀里,可拥抱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热烈和扎实,而是很小心和迟疑地保持了一定的力度和距离。方倾听到他很压抑的呼吸和委屈的叹气,眼睛瞟到桌子上那报告中消失的16斤体重,才后知后觉这两个月都让这么爱自己的人经历了什么。于浩海的自负是建立在自卑上,从小身边的注意力都被漂亮可爱的弟弟吸引了去,他是多么努力才走到了今天,获得了别人对他的关注,而自己无心的过错,又给他造成了多大的打击。
方倾越想越心疼,倾身过去,紧紧地抱住他。
“我跟你说,那个投票排名,现在你第一了,甩了你弟弟四十多万票呢,他追不上你了。”方倾在于浩海怀里闷声说。
“切,那个数据不实。”于浩海道。
“哪项数据不实啊,我看是你们孔雀旗的单兵测试成绩。”
“……最后那个数字。”
方倾身子一僵,反应了过来,喃喃道:“你可要点儿脸吧,那个数字你最大了,还不实。”
“不信你自己量量。”于浩海猛地握住方倾的手,方倾立刻疯狂地往后扯回自己的手。
于浩海嗤笑了一声。
方倾想了想,犹犹豫豫地从牛仔裤的兜子里掏出一个创可贴般的东西,轻轻地放到了桌子上,还拍了拍自己的白大褂外兜,示意里面带了丝巾。
于浩海看见那个创可贴的外包装上写着——“临时标记专用清洁无纺布贴。”
他终于笑了,像是笑自己的无可奈何,也嘲笑自己的软弱好哄,在他看见方倾战战兢兢地推过来这个贴布的时候,他就释然了。
他把头枕在方倾的肩膀上,像之前一样沉醉在他的味道里,用鼻尖轻轻碰触着方倾脆弱的脖颈、腺体的所在位置:“这不过是个形式,如果我有安全感,根本不用这个。”
“你快点吧,把窗先打开,不然一会儿有味道,”方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