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现场变成了事故前母亲和工人的对话,最后落在了工厂领导人的小组商议上。
“这能有关系吗?不是工人被紧急调过去吗……安全帽……借走……安全帽……”
看完整件事情经过的叶寻思极度慌乱,脑子里的思绪堵成了一片。
“50万,”景烛环顾了这层小破房子,贴心补充道,“你母亲被工厂和死去的工人家属联合要求赔偿50万,而且那个工人的尸体现在还停在殡仪馆,就等着确定赔偿责任后拉去火葬场。”
50万,有钱人的一顿大餐的钱、一个名牌包的钱。
50万,月薪3000的李朝凤打工一辈子才有的积蓄。
老妈居然还瞒着自己……如果不是景烛告诉她一切,她现在都还被强装坚强、镇定的老妈给蒙在鼓里!
可是就算告诉了叶寻思,她又能为老妈做些什么呢?
辍学打工?
还是拿个碗蹲在人民广场乞讨?
叶寻思疲软地躺在沙发的另一边,像一栋轰然倒塌的大楼,被现实狠狠地摔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面目全非。
泪水从眼尾流入头发,粘糊的发丝贴在她嘴边,她漠不关心,精神恍惚道:
“死吧,死吧,我会死的。”
“我会如你所愿的,今天就死。”
看着眼前狼狈可怜的少女,景烛心底生出一丝愧疚,似乎后悔把真相告诉了她,便开口安慰道:“放心,你命里活不过今天。”
“呵,活不过就活不过……还不是多亏了你,多亏了那个命契。”叶寻思自嘲道。
现在知道这笔赔偿,她死了之后李朝凤怎么还得清?
她死了,李朝凤还能活下去吗?
“话不能乱说。”景烛否定叶寻思加在命契和她寿命之上的因果联系,“你的死期,不是命契决定的,而是生死簿上写着的。”
“生死簿?那你帮我查查,景烛什么时候死。”
“……”
景烛知道叶寻思现下听不进去他说的话,对将死之人,不必强求。他转而对她说:“但你死后,完全能避免事故的发生。”
告诫李朝凤自己随身带着帽子,同时提醒那位工人和作业小组现场存在的安全风险,工人不会死,李朝凤也不用赔偿。
叶寻思心里燃起了一点希望的星火,她坐起来看向景烛:“拿我献祭?在你眼里,人命如草芥?”
“你阳寿如此,命契只改命,不改寿。”景烛劝道,“不如看看还有哪些需要你逝后去更改的命数,免得重新来过,剧情却照旧,还徒增后悔。”
“那我要干什么?”
“不妨做一些平日想做却被束缚着没敢做的事情。”
“我多久死?”
“晚上7点左右。”
“好!”说完,叶寻思开始换鞋子。
“等等,”景烛叫住叶寻思,把日记本交到了她手上,“带上。”
“为什么?”
“懒得用灵力追你。”
叶寻思还没反应过来景烛的话,景烛又变成了一道青光咻地穿进了日记本里。
“哼……”
叶寻思懒得计较这些,低头看了眼时间:11:30,距离她离开这个混浊的世界还剩7个半小时。
先去楼下看看吧。
*
楼下,韦秀花和二儿媳妇孙芳正在跟小卖部老板李翠薇摆龙门阵。
韦秀花坐在小板凳上,“嘿哟,我给她们规定的今晚必须走,等她们走了,晚上就是我大孙子的升学宴,你到时候也得来哦!”
靠在装满香烟的柜子上的卷发女人满身的廉价香水味,她说话的时候习惯性手舞足蹈,香水气也随之扑向了旁边的两人。
她就是利民小区楼下小卖部的老板——刘翠薇。
刘翠薇一只手摊开向着房顶,另一只拍打在柜子上,笑起来时两坨苹果肌上提堆到那双犀利的眼睛下面。
她咧嘴笑道:
“哈哈哈哈,阿姨你这说的,我肯定得去,毕竟小伟那小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他跟我家小宏从小哥俩好,哥俩闹的,你不说,我都要去问你们为什么不请我啊。”
旁边的二婶挽着肥胖的手臂,靠在小商店冰柜上,顺着卷发女人的人的话说下去:“能不请你吗?大功臣!”
大功臣?
叶寻思起疑,继续躲在店铺的墙壁旁偷听。
或许是因为抱着日记本,借用了景烛的灵气,叶寻思隔着一段距离也能将三个女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哟,我不过是把平日看到的告诉你们罢了,算得了什么大功臣?”
刘翠薇掩着嘴笑道。
二婶左看右看,低下头用只有她们三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要不是你给我说看见李朝凤频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