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白羽都是一把寒光闪闪的尖刀。
另一个似乎就更怪了,他骑了一头谁也不认识的怪物,身体像马,但头上却生着龙角,主人似乎特别珍视,给它浑身都披了重铠,奇怪的是笨重的铠甲似乎丝毫不影响它的速度,倏忽之间就冲到了眼前,王离根本来不及召唤黄巾力士就被马上的人一锤抡飞了,要不是有咒语护体,这一锤便能将他砸成齑粉。
那个翅膀有刀的似乎是个鹤妖,身形十分的轻盈灵动,她高高跃起,挥着翅刀朝李长源扑来。
“小心!”炎冲上去将李长源撞开迎向了那一刀。
锵的一声,翅刀削破了衣衫,露出了千叶龙鳞铠,在不甚明亮的日光下依然闪闪发亮,鹤妖眯了眯眼睛,她认识这件铠甲,但是狭长的双目中丝毫也没有挫败感,她飞快的转了个身又朝李长源扑来,道“别替人挡刀,否则下一次我会直接割开你喉咙。”她确实不想杀女人,尤其是傻女人。
李长源挽起长弓,将唯一的箭搭了上去,火红的箭身熔岩缓缓流动,在苍山中它一直都是醒着的。
在大雪及腰的地面上,凶猛的破风声不断的传来,赵远和林苏想御剑飞到空中但是做不到,一个凶悍无比的汉子正挥动着手中的铁链朝他们刷来,看那精悍的肩背和黝黑的肤色,很可能是公牛一族。
林苏凝聚法力,催动口诀,背后的吴钩剑刷刷刷的飞了出来,不再是五把而是七把!在新的符咒系统中他竟然催出了七把剑,在林家上千年家史中都不曾有过。
天上地下此处打的石破天惊,白雪横飞,但是在雪山的另一边依然平静,白简行躺在热气氤氲的池水中,空气中浮荡着淡淡的硫磺味,这水的温度是来自地心的力量,他很喜欢,但在喜欢也比不上粘在殿下身边那么喜欢,他是被赶出来的。
李瑾一大早又崩溃了,她坐在篝火旁双手抱着双膝,胸前那两处的疼痛在温暖中似乎更明晰,提醒着她昨晚发生的一切。
白简行哄了半天,好话都说尽了,李瑾依旧是生无可恋的哀戚模样,哭的一双眼睛肿的像核桃一般,瞧着十分可怜。
“殿下总是事后翻脸,当时你不也挺快活的吗?”白简行道。
李瑾泪眼婆娑的望着他,真想踹他一脚,道“事后翻脸?说的倒像我的错了?哪一回我是事前允了你的?都是你自作主张!还说是我的妖仆役,我才没你这种妖仆役!”
“是殿下先玩的火,我一时把持不住......”白简行。
“我玩的火?”李瑾不可思议的道“你在这冤枉谁呢?我玩的是什么火?我什么时候玩火了?”
白简行心想你本身就是把火,用不着玩什么,我一见着你就浑身火起。
“男欢女爱不是很正常吗?我是咬了殿下,可殿下也没短了什么,咱两还平添了快乐,这不是很划算吗?”白简行道。
“我没有,我一点都不快乐!”李瑾快气死了,这人最爱事后反咬一口“划算的是你!我什么好处都没有!我的一世清白都被你毁了!”
“上次不就毁了吗?还没破罐子破摔啊殿下。”白简行道。
“你给我出去!我不想听到你说的任何一个字,出去出去出去!”李瑾发疯的道,腿不停的踢蹬着白简行。
于是白简行就只好出来了。
过了很久李瑾才平静下来,脸上的泪迹都干了紧绷绷的怪难受的,她用毛巾将脸擦干净,穿上披风出去了,虽然恨白简行恨到不行,却还是担心他在外面受冻。
听到关门的声响,躺在小屋里的山神叹了口气,道“又是一对冤家啊!”他装死是有一套的,方才白简行和李瑾都以为他早就出去了。
暴雪居然已经停了,山风呼啸,小屋四周的雪被吹的盘旋起来,苍茫一片,李瑾在雪雾中四处眺望,雪山重叠一直铺陈到天边,仿佛永远都脱逃不了的牢笼。
脱逃不了也挺好啊,在这里她就是她,不在是人界的公主,他也仅仅是他,不是青尾屿的龙王,身份是恩赐也是牢笼,如果他们永远出不了苍山,那么他们或许可以自由的相爱。
李瑾捡起一根树枝,在雪地上比划着,两个潦草的人像逐渐显现,一个高大的男人拉着一个娇小的女孩,一阵山风吹来,雪花盘旋起舞,地上的画消失不见,将她对一个妖物的爱隐藏在了苍山之间,世间容不下的东西最好成为秘密。
她流着泪执着的又画了一遍,她盯着白简行的画像,想起了他的种种恶行,骂了声混蛋,但心头却没有愤怒,背后忽然有了轻响,像是软底鞋踩在石板上,她赶紧用树枝将画像打乱了,抹了把眼泪,道“你又回来做什么?我一点也不想看见你!”
“不想见还画?”身后的人道。
李瑾顿时怔住了,仿佛梆硬的雕像,她震惊的不是让人知晓了秘密,而是这声音不是白简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