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回收力量时根本不打算费力地将两种力量分离,而是简单粗暴地选择将两种力量全部带走……缪寒终于清楚地意识到,他不该去招惹夜之神祇。
金色的“锁链”终于从缪寒身上离开,缪寒一时不支跌倒了下去,而“锁链”在空中停顿了一下,转了个方向飞向了同样跪坐在地的炎祁,飞快地没入了他的胸口,几秒后又穿了出来,飞回它的主人身旁,缠绕在了他的手臂上。炎祁毫无反抗之力地看着那缕金色没入自己的身体后又出去,在他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轻而易举地带走了他体内那丝正在横冲直撞他却毫无办法的力量,痛苦瞬间消失。他瞪大眼睛,诧异地望向缪寒身后不远处那个刚刚踏入殿门的黑色身影。
魔神,这绝对是那位传说中的魔神。炎祁心道。
奥夜宁用那双除了死寂再无其它的金色眸子望着自己手上缠绕着的金色“锁链”片刻,轻轻甩了甩手让之消散,而后没什么感情地瞥了幽宁一眼。
“……”幽宁默了一下,望向已经清醒了些的宇文桀,在他的脸上停顿了几秒,而后道,“这个人还有一击之力,但你已无反抗之力,我让你解毒,只是给你创造一个解释的机会而已。帝君不会将同宇文擎的恩怨加之在你身上,但你与这个人的恩怨我们同样不会干涉。你若依旧不打算说些什么,那他再要动手杀你,我便不会再阻拦。”
在场除奥夜宁以外的所有人俱是一愣,缪寒立刻抬起头,冷冷地瞪着宇文桀,而奕秋和炎祁也同样看向了他。
“……”宇文桀先是沉默,继而对上了奕秋的目光,于是,他的眸底终于有了些许动摇的迹象,又过了片刻,他才终于开了口,“我……他的父亲,的确为我所杀。”
此话一出,缪寒的眸子当即又冷了些,握着剑的手也紧了紧,但紧接着,宇文桀继续道:“当年……我父皇肃清朝政,缪寒非魔妖混血,而是魔与兽的混血之事被人发现,告诉了我父皇,而我父皇那时正愁寻不到理由处置缪寒的父亲这个顽固的‘魔神党’,得知此事,当即以‘与阳属私通’的罪名要杀了他,我…请求来做这事,因为如果是我,至少有可能让他假死脱身……”
“但我父亲还是死在了那一天!怎么,临到杀我父亲的那一刻,你忽然想到若事情败露,宇文擎不会让你好过,你怕了,所以你放弃了你的计划,真的杀了我的父亲对吗?!”
“……我确实怕他……”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扶着宇文桀的奕秋很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身体忽然紧绷。他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那天确实出了意外,但并非是我后悔了……我想做之事,在那天之前就早已败露,父皇他…对我的剑做了手脚,我……缪寒,对不起。”
“你说……什么?”缪寒的眸子猛得就是一缩,表情在恨与茫然之间交错,一时间显得有些狰狞,“不是你……?”他恨错人了?
“恨”早已在几百年间成为了他的执念,执念被自身天启之力无限放大,他的性情也因此变得异常偏激,报仇成了他唯一要做之事,但是现在,他恨的人突然告诉他,他恨错人了……
“……呃……”缪寒忽得表情痛苦地抱住了头,周身的天启之力猛得变得暴虐起来,无差别地向四周发起了攻击——当被放大的执念成为一个夜的全部,当这样的执念忽然失去支撑,那等待夜的唯有失控,而失控之后,便是因为身体太弱,无法承受失控的天启之力而死亡,所以宇文桀在知道缪寒如此仇恨自己之时选择了隐瞒真相,可他亦不想让奕秋死,所以亦不能选择任由缪寒杀了他。方才他可以说自己的命已经拿出去做了交换,已经不再属于他,但现在,这个理由已经不成立了,因为魔神不要他的命,所以,他只能说,但他并非是在奕秋和缪寒之间做了选择,他只是忽然想起一件事——缪寒的力量方才已经几乎被那位魔神陛下完全抽走,此刻他的天启之力再失控,造成的后果当真还能达到让他因此死亡的程度吗?在终有一方要死的结局里,宇文桀竟看到了另一种可能,他别无选择,只能选择赌上一把。
而幽宁,很快给了他那个问题的答案——不能。
在缪寒的天启之力完全失控之前,一股比他强上不知多少倍,层次也比他高上许多的天启之力将之笼罩,竟是硬生生地将他失控的力量再度打散,压回了他的身体,缪寒猛得咳出一口血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亵渎了魔神,你们却还要救我?缪寒想问,但已经没有力气了。
“你因执念而犯下的错事,还不到以死为代价的程度。”幽宁顿了一下,不由得看了奥夜宁一眼。此刻的奥夜宁已经又踏出了殿门,沉默地望着永夜暗沉沉的天空,眸中的死寂更深了些,不知在想些什么。因为他背对着殿门的缘故,幽宁只能看到那显得极为萧寂的背影。片刻后,幽宁收回目光,补上了后半句,“何况帝君当年,也曾因为一个人,做出过近乎疯狂的举动,代价很大,你的情况同帝君有些相似,又是我妖族的子民,我不希望你也如此,所以我同帝君说,倘若我这后辈最终对你们之间的恩怨给出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