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他得先见了钱,才会开药。医者慈心是有,可也架不住穷人病太多,他即使再有钱也补不了这个空子。久而久之,就冷漠多了。看人下菜碟。
三人咋舌,心痛钱财,却也不能当赖子。
徐二愣子从衫里掏出两个银元,递了过去。来之前,他就备好了银钱,装在了内衬兜里,以防备钱财不够用。
一元七角钱,包括诊金、药费,不算太贵。治病,治的家破人亡的例子并不罕见。小宝子的病花费这点钱,算好的了。
“谢谢徐爷。”
走出中医馆,二超子又跪地道谢了一次。
“超叔,咱们都是在一个杂院生活的人,不必这么客气。”徐二愣子怀里抱着瞌睡的小宝子。折腾了一宿,她也累了。他宽慰道:“至于钱的事,也不着急,等超叔你有了钱后再说。”
钱是注定打了水漂。这点,他在来时就明白了的。
穷人家想攒出近两枚银元的钱,近乎不可能。当初,二超子卖小宝子给他做童养媳时,都不敢出这个价。
二超子低着头应诺了一声。
紧接着,三人一狐朝着杂院里去赶。等赶回杂院后,大牙婶和来顺儿也应声而出,二人询问了几句话后,又各自回了屋。
杂院又恢复了静谧。
“小心二超子!”回到屋后,灰白狐狸立马就给徐三儿、徐二愣子提了个醒。它看到了,看到了二超子在瞧见徐二愣子露了财后的眼热,还有小宝子吐出秽物时,二超子骤冷的脸……。
“胡老爷,不至于吧。我毕竟对小宝子有救命之恩。”徐二愣子惊愕住了,他没想到回到家后,狐仙会对他这么说。只不过他想到自己“愧疚”的原因,以及在县衙得赏金时,担忧的一幕,浑身立刻发冷。
小宝子的呓语……,可能二超子听入了耳。
他“害”了二超子一家。本来按照二超子的养法,小宝子即便受饿,却也不会遭至得病,但因为有他的插手,才使小宝子得了病,然后匆忙就医花了这么大的代价。若他是二超子,估计也会心生恨意。
他披着一层皮,县衙的皮。
所以二超子才会假意对他俯首道谢。
徐二愣子手脚冷了,他摇了一下打眯的徐三儿,“爹,爹,不好了,出大事了。胡老爷发了话。”
狐仙的话,也只有长伴胡老爷的他才能听懂大概。哪怕是他爹,纵然能看到狐仙,但也听不懂狐鸣所代表的含义。
“胡老爷发了话?”徐三儿清醒了,他询问道:“胡老爷说了什么话,有什么指使?该怎么做?”
保家仙从来不会乱发话。正是因有了狐仙,他才免遭了杀身之劫,而且也促使他们父子到了县城扎了根,得了这不小的富贵……。(杀身之劫,指的是六十章,狐仙告诉徐三儿,今后一年有血光之灾。)
故此,徐二愣子说“胡老爷”发了话,绝不是什么乱开口。
必然有着深意。
“胡老爷说……”待父子俩凑近,徐二愣子压低了声音,“胡老爷说,让我小心二超子,二超子可能对咱们不利。爹,咱们露了财,还有小宝子的病,和我也分不开关系,纵然不是我有心的,却也算无心之失,二超子估计记恨了……”
一个人力车夫,他在人前还会尊敬的称呼一声“超叔”。但到了人后,他们俩人关系又不亲厚,叫二超子这个诨号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露了财?”徐三儿精神一振,“你说的没错,是得小心他。”
然而该如何小心二超子,父子俩商量了一会,也没有想出什么确切的好法子。不过他们却也将剩下的银子重新藏匿了地方。
一个二超子肯定想不到的藏银地。
“等我在县衙当书办久了,就在县城买一套宅子,不用太大……,宅子比住在杂院舒服多了,也不用小心翼翼。”
见徐三儿有点垂气,忧心忡忡,徐二愣子只得旧事重提。儿子当上衙门的书办,这是足以令徐三儿自傲的地方。他说这些话,也是为了打消徐三儿眷恋徐家堡子的想法。庄稼人离不开地,尤其是上好的河浇地。
其外,二人住在杂院,确实有点不适宜了。他们虽不至于每日都能吃上肉,但隔三差五割点肉也不是什么难事了。可在杂院里,他们得躲着人吃肉,吃完肉后,出了门,还得擦了嘴角的油脂……。
委实太麻烦了。
“我前几天碰见少爷了。”沉闷了一会,徐三儿开了口,“少爷快要成婚了,我在村里去年八月就知道了,给他往轩盛米铺送过聘书。他问我,你要不要回村当个宾客,参与他的喜事……”
古人订婚有三书六礼,三书分别是聘书、礼书、迎亲书,六礼分别是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一次订婚的时间,可能长达一两年。聘书是最早的婚礼流程,所以去年八月份,徐三儿替徐家送过聘书并非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再加上去年的动乱,婚礼推迟亦在常理。
这件事灰白狐狸并不清楚。原时空的他,还是浑浑噩噩的乡间少年,爹办事,那可能知会他一声。再者说,这等事说了也没什么太大的必要。
“不去……”
徐二愣子直接摇头。
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