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地看了一圈周围,虽说没人,但主上个子高目标明显,这样说话实在危险,于是她向前一步将人拉过来坐下。
白舒城没设防,硬生生被攥了过去,弯腰的路径里,是隐隐约约的女儿家清香。
“主上您来坐这块石头上,我给您垫一张帕子,您且听我慢慢跟您说叨。”
他没料到她如此熟络,竟拉他并坐在野外,她凑过身来叽叽喳喳地讲话,倒像是女子之间唠家常般稀疏平常。
韩江雪清了清嗓子,将编了一路的话有条不紊地一一道来:“主上,事情是这样的,您也知道魔宫之前来了位神秘的女子,她备受魔尊花仇的宠爱,可她生性自由不愿被拘于宫墙之内,且身负血海深仇,终于一次外出趁乱逃离了花仇的控制,我当时就想,既然花仇这么喜欢她,那我跟着她不就可以学点勾男人的技巧,花仇之后肯定会找上门来,我的攻略计划不就可以实施得顺利些吗?”
白舒城凝眉看她一眼,“然后呢?学的技巧就用在无关紧要的男人身上?”
韩江雪面上疑惑,“主上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脑海中闪过清晨井口边的情形,唇边微微收紧,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如今的问题是,花仇的人影你都看不到,更别说攻其真心,剜其心脏了。”
韩江雪料到主上会怪罪,也早就想好了辩词,“主上,事情不然,其实那花仇一直安插有眼线在我们中间,不然瓮中阵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找到突破口,就是不知他是为了保护他师父的肉身,还是保护付思灵,其间缘由容小的再查探查探,不日定将给您汇报细致了。”
说完,她眼神往上瞟了瞟,查探主上的表情,虽然他面上带着一张生人勿近的冰冷面具。
白舒城从面具后呼出一声冷笑,“你很聪明,能推算出这些,今日我收到一则传讯。或许你的策略是对的。”
“什么传讯?”韩江雪脱口问出,顿感有些越矩她连忙无所谓道:“要是我不能知道,那就当我没问。”
白舒城:“告诉你也无妨,前不久,魔尊花仇孤身闯入鬼界深渊,盗摘了深渊之花万古血莲,而且百医鬼手也在同样的时间段消失不见,有人猜测是被魔界中人给掳走了。”
韩江雪听后顿时扬起双眉,“错过了万骨窟的拍卖会,他便直接去了鬼界深渊?那可是千年厉鬼盘踞的地方,他活着回来了?”
白舒城眉间闪过一丝阴沉,“嗯,活着回来了。”
韩江雪:“那百医鬼手?”是个什么东西啊,没听说过呀!
这是魅妖的基础课程内容,她没有把问题问完,只是将话头递到他嘴边,令人欣喜的是白舒城倒是没有生疑,“百医鬼手有一独门绝技,便是能将人改头换面,或许花仇想将付思灵的样子改成你现在的样子,毕竟还是这张脸看上去顺眼些。”
韩江雪回忆起曾经的梦境,梦境里花仇说:“相仿的肉身,相仿的灵魂,拼凑出一个相仿的她。”
声音在耳边一遍遍回荡,她感到眼前一阵眩晕。
她脑海里闪过花仇手拿魂鞭痛笞她这个妖界奸细的场景,还有身旁的主上,银色的面具下仿佛变化着一张阴险的狐狸脸。
他们都是搅动风云的大人物,明面上大家以客相待,私底下各自培养势力深入对方阵营,各间关系盘根错节,她这颗小棋子,若不是因为有价值,怎么可能活这么久?
反之,若她没有价值,那不论是眼前这只狐狸,还是魔宫里的花仇,心情不好了可以随时将她毁掉,毕竟,她在其中知道了太多的秘密。
韩江雪恢复面上的平静,低眸轻笑起来,“主上,还记得我与你说过的情蛊吗?我只要从花仇手里得到万古血莲和他的心头血,他就可任我们差遣了,而且我看得出付思灵对他只有恨没有情,我与她又是过命的交情,我相信,她届时一定会助我一臂之力的。”
银色面具内的眼眸隐隐闪着绿光,他从一开始就在观察审视着她,现在想来,只要她能效忠于他,是与不是曾经的小雪又如何呢?
白舒城开心地笑出声,“想不到小雪平时的表现竟是扮猪吃老虎,不错,不错,不愧是从我虚妄宫走出的人。”
韩江雪微微颔首,“主上过誉了,光复妖界乃万民之责,零零七自然不会忘记身上的使命。”
扳指微动,白舒城按下左手的绿光肃然抬首,“来人了,你去吧。”
韩江雪收敛神色恢复天真无邪的模样,拜别主上后即刻转身爬上了山坡。
在奔回茅厕的路上她只觉腿脚发软,心里一阵翻腾:苍天啊,这样碟中谍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只是一只平平无奇的社畜啊,何苦让我遭这种烧脑的罪啊!
眼见着前面树林小径上赶来一路持剑的弟子,韩江雪心想不妙,此时她离茅厕还有一段距离,跑过去开门肯定会令人生疑,她灵机一动,脱了裤子就蹲进了旁边的草丛里撒了泡尿。
队列走近之时,她惊呼着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