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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傻蜗牛(2 / 4)

楼梯扶手。

她一步一步地向上,走得饱经折磨。

身体软绵,头脑昏沉。

大脑中枢连着心尖,传出剧烈的渴望。

想要热源体,想要触碰温热的肌肤。

真正想要的,是拥抱。

紧紧的拥抱,只有仿佛嵌入身体的温热,才能将心底的冰冷崩化。

血液流动在阴郁自弃的心脏,没有丝毫办法,让冷透了的泥,能看一眼干净的天空。

抬眸望向前方楼梯转道尽头的一瞬,傅殊月的视线突然发黑。

刹那的功夫,支撑着的全身力气一松,身躯颤抖摇晃。

用尽心力做出的补救,也只是没有摔倒在楼梯。

微阖着眼,缓慢蹲下。

手抓住栏杆,靠坐在楼梯上。

那张与脖颈,耳根肌肤颜色过于鲜明的苍白小脸瞬间惨淡如霜。

傅殊月晃了晃头,伸出手按压在太阳穴。

两息,覆盖在眼上。

心中冷嗤,两层楼都爬不上。

想着,眼睛发烫,眼眶泛红,蕴结了一层湿雾。

等待傅鹤之左手端着杯温水,右手提着医药箱,从橱柜走向客厅,往楼梯口瞥了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晶莹滚烫的眼泪划过脸颊,覆盖在眉眼处的手蜷成半拳,少女无声,破碎而凄冷。

薄唇抿绷。

握着水杯的手紧攥了一下。

瞳光幽暗,盯着注视良久,兀地转身。

心知需快点吃药,傅殊月没有让自己陷入这种泥沼般的情绪太久。

症状史无前例的严重。

纯净的双眸睁开,却如无光枯木。

平日里挺拔清瘦的背脊变得柔弱,撑着扶手缓慢地再次站立。

可惜,单单一个站立的动作,她都无法轻松做到。

额头密集的细汗开始凝大成滴。

她与心境作斗争,亦与不堪的病症做斗争,唯独,向自己身体真实的状态屈服。

“还真是蜗牛。”

男人清冷而嫌弃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傅殊月瞳孔紧缩。

想要回头望一眼的顺间,被一条宽长的薄毯劈头盖脸地遮住视线。

身体一阵腾空感,猛地僵硬。

瞳孔放大。

傅鹤之将少女裹了两圈,动作算不上温柔,连被半遮住的脑袋都未顾及,直接将人抱了起来。

慢条斯理地走在楼梯,步履沉稳。

矜冷的眉眼在光下极尽完美。

宛如雕刻的高雅玉人像抱着一团长枕。

待门打开,放在床上。

留下一句,“不许关门,等我给你送东西上来。”便径直离去。

室内安静,针落可闻。

十几秒后,纤细的手臂从裹着的毯里伸出。

因为无力,微微颤抖着将薄毯束缚弄开。

坐在床角,静静地望向那团薄被,许久,垂下复杂的目光,清瞳映入一缕复杂。

苍白到无血色的唇绷紧,捏紧了取下来搁置怀里的包。

双手用力,指节发白。

脚步声逐近,她顿了顿,缓慢地抬头。

因汗水粘黏在额头的碎发贴垂,极致的白与黑,衬托得少女过于脆弱。

傅鹤之眸光微愣,深了深。

走近,面色平淡地将温水与药品箱放在桌面。

手指摩挲了两下杯壁。

心底生出一股无名的烦躁,他还是想将他送医院去。

“傅叔叔。”少女轻轻叫了他一声。

侧眸,眼帘微垂,望向她。

傅殊月喉头一紧,捏紧包带。

睫毛不安地抖了抖,小声道:“我今晚不回去,明天……不确定能不能……”

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到了听不见的程度。

不能因为前两日他对自己的袒护再没脸没皮。

而且,他本身是要去机场的。

如玉手指攥了攥,仿佛失了力气得松开。

不一定要吃药。

再忍忍。

可是……

忍得好难受,坚持一秒,都是不堪。

巨大的情绪泥潭袭来,将少女撕扯。

男人眼眸漆黑,慢条斯理道:“水杯在桌上,还有常用药。”

“到需要进医院的地步,必须讲。如果需要的是私人医生,也可以,直接告诉我。”

低磁的嗓音犹如冰冷的沙石摩砾。

“另外。”顿停一秒,幽幽道:“傅殊月,你应该知道,像那天的扫尾,不会有第二次。”

男人棱角分明的完美五官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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