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和他过于年轻谦和的外表有些不搭,仔细想想却又觉得合理。隐隐约约摸到点想法的立花慎一当机立断开始收集公司和组内员工对这个人的印象看法。
低调,灵活,一击即中。
他头一回开始正视被自己“收编”的有趣的家伙。
直觉在他耳边默念,“就是这个。”
于是他计划了这一切的一切,最终如愿以偿让泽诺坐在了他的面前。
然而他却有些摸不清泽诺了。
不大的变化,但足够微妙。微妙到,甚至能直接影响这场协商的结果。
——原本的筹码还能够“吃”下他吗?
立花慎一晃了晃手里斟满咖啡的瓷杯,片刻开口,
“听说你遇到麻烦搬家了,找到合适的新住处了吗?”
“之前的邮件也说了——”
“可以了。”
一直安静聆听的泽诺叹气,终于把视线放在了正对面的立花慎一身上。明明是失礼地打断了他人的话,泽诺却依旧保持着那种浑然天成的谦逊有礼。
被打断的立花慎一显然有些没反应过来,看着泽诺的眼神都有些发愣。
岐宫寻毫不顾忌地朗笑出声,算是放弃了那副懦弱样子的伪装。
但立花慎一根本不在乎,他只捧着瓷杯,死死盯着泽诺的一举一动。
“......抱歉,”
斟酌着用词,泽诺放下手上的茶杯,瓷杯地步和桌面发出一声轻响。
“只是我认为这些试探有些过于繁琐了。”
泽诺的嗓音平和,甚至带起清浅的笑容,
“不如坦诚一些如何。”
指尖沾上岐宫寻打翻的咖啡液,泽诺垂眸在桌面上画了只简笔画的小狗。
“您想让我做什么?”
***
......这算什么啊?
明明在正常的工作,莫名其妙被人打晕,醒来后就发现被捆住手脚锁在一件没有窗户只在屋顶开了天窗的仓库里的井上只觉得荒谬。
手脚动弹不得,嘴巴也被人用胶布贴上。奋力挣扎无果的井上只能遗憾放弃用蛮力挣脱开手脚上的绳子。
混乱的大脑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脱困的方法,但让他乖乖等死又不甘心。一番折腾下来嘴上原本贴着的胶带倒是松开了一点,井上心中一喜,连蹭带舔总算是把嘴上的胶布弄了下来。没细想后果,立刻开始大声地喊起来。
然而任他怎么扯着嗓子喊都不见有任何响动。
嘶......嗓子好疼。
井上咳嗽一声,不得已停下大叫缓口气。
手腕被磨得火辣辣的疼,井上深深叹气,左思右想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遇到这样的事。
......会死吗?
井上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地板的冰凉透过衣料传到腿上,让他打了个寒战。
心中升起不轻不重的悲哀,正酝酿着要演变成更深刻的绝望。
“嗯?”
紧锁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来人和久违的阳光一起进入不算大的仓库。
开门的人井上不认识,但跟在这陌生人身后的却是不论如何都不会认错的面容。
“泽诺!”
被叫到名字的泽诺点点头作回应,示意开门的人上去解开井上。
“抱歉,因为我的事让你被卷进来了。”
看着重新从地上站起来的井上,泽诺抬手拍落他肩上沾染的灰尘泥土。
“......唉,”
井上没说什么指责的话,只是看向泽诺的眼神有些复杂,
“倒也没什么,”
他看着眼前身形颀长有些淡薄的人,犹豫片刻,
“......泽诺,你还在做什么危险的事吧?”
井上视线扫过恭敬立在一边的陌生人,又看向跟在泽诺身后戴着眼镜看不清面容的人,最后回到泽诺身上。
“我应该提醒过你的,不要做让伊芙小——”
“够了。”
泽诺微微提高了音量,打断井上未说完的话。他最近似乎总是在做这样的事情,以至于甚至都快形成了肌肉记忆一样的东西,在那些不应被说出口的话语回到原本的位置,彻底消匿在口舌间。
被打断的井上没有生气,但眼中的神色更加复杂。
微妙的沉默。
泽诺略微放松身体,略有些急促的呼吸重新平复下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
他挂上礼节性的笑,
“今天就先这样吧,我会让人送你安全到家,会有人保护你,这段时间除了工作尽量减少外出的次数。”
无视井上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样子,泽诺转身让先前开门的人去准备送井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