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上人不会再垂青的?”沈昭寒问。
裴望愣住了,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甚至忘记了自己接下来想说的话。
沈昭寒用术法烧了一壶热水,从柜子中取出茶叶,一边坐着泡茶,一边对还愣神站在一旁的裴望说:“先坐下吧。”
裴望依言坐在了她的对面,张张口想说话,却被沈昭寒递过来的茶堵了回去:“一会儿你只需坐着,我来取走灵力即可。”
裴望点点头,捧着热气氤氲的茶杯,神色犹犹豫豫,一点都不像之前张口就是刺的他。
“有什么想问的,都等这一切结束了再说吧,”沈昭寒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接着说,“祝徽有桓邈在侧,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修养好,我们得赶在他重新获得力量之前除掉他。”
“都听师父的安排,”裴望说,“等师父拥有了清渊的所有神力后,还需要徒儿帮忙吗?”
不知为何,在模糊向裴望表明了心意后,沈昭寒觉得“师父”这两个字让她有些别扭。她清了清嗓子说:“需要,多一份力便多一分打败祝徽的可能。”
言罢,她顿了顿又接着道:“你已经出师了,此后可以不必再称呼我为师父。”
“什么?”裴望好像没听懂似的,“师父不认我这个徒弟了?”
“不是,”沈昭寒别过脸,没有与他对视,“我没有什么可以再交给你的东西了,等处理掉祝徽以后,你想离开云隐宗也好,跟着我去神族帮晏如也罢,反正你我不必再维系师徒的关系了。”
裴望知道她没有要抛弃自己的意思,只是有些迷茫地问:“那我该如何称呼......您?”
“咳,你可以和别的弟子一样,唤我沈堂主。”沈昭寒说,接着又饮了一口茶,压一压快要克制不住的心跳。
裴望点点头,随后问:“那沈堂主,我们现在取走灵力?”
他将胳膊递给沈昭寒,看着她轻轻攥住攥住自己的手腕,紧接着一抹柔和的灵识钻进他的识海,缓慢地抽离他体内来自清渊的那部分神力。
这本该是个痛苦的过程,毕竟清渊的神力已经与裴望融为一体,此举不亚于生剥他的血肉。但不知为何,裴望并未感觉到多少疼痛。
除了用一缕灵识剥离灵力之外,沈昭寒还分散出了另一缕,飘游在裴望的识海中,帮他缓解疼痛。
她闭着眼,感受到清渊的神力正在缓缓融入识海,成为她的一部分——清渊的神力如同他本人一般温润,像春风裹挟着细雨,浇灌在她的识海中。
一炷香后,沈昭寒松开手,缓缓睁开眼。对面坐着的裴望双眼紧闭趴在桌子上,好像陷入沉睡一般,并未察觉到沈昭寒的靠近。
他正处在沈昭寒用灵力编织的美梦中,一时半会还醒不过来。沈昭寒从衣柜中找出一件干净的披风盖在裴望身上以后,转身又走入夜色中。
她不能休息,还得去找晏如何方引川商量下一步的计划,顺便再将裴辞盈与裴望的事情告诉他。
至于裴望——想必作为鬼魂的那几天消耗了他太多精力,还是让他在霜月堂里先好好休息上一晚吧。
沧海居里灯火通明,方引川还未入睡。他才送走仙盟的人,这会儿刚休息了片刻,正准备回屋去找兰苓。
刚吹了灯打开门,他便与沈昭寒和晏如迎面撞上。
“你们两个这么晚了,不去休息?”方引川一面疑惑地又点起蜡烛,一面问。
“我刚得了清渊的神力,如今正想和你们商量商量,怎样才能将祝徽引出来,”沈昭寒看着他倒茶,接着说,“没有十足十的把握,祝徽不会轻易动手。想必只有我去一趟渺之间,才有见到他的可能。”
“不如我来,”晏如说,“他让我继承神主之位,自然想要早点见到我,或许我来当这个诱饵会更好一些。”
“在将祝徽引出来之前,我会先去一趟云之间,若仙主能有办法摧毁禁地里的欲念,那对付祝徽会更容易一些。”沈昭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