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仍是一个烈日当空,萧十安在练武场上挥汗如雨,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身形更快,步子更稳,也能与几位哥哥过上好几招了。多亏了叶无常的细心教导和两位皇子充当陪练沙包,这三个月萧十安进步飞快。
她将长矛扔进鞘中,一甩高高束起的长马尾,神气道:“怎么样?比起叶无常也差不了多少吧?”
叶无常抱手倚在台边,挑眉笑道:“还是殿下略胜一筹。”
萧十安得到夸赞,气场都似高了两丈,叉腰大笑。
萧允毫不客气地泼冷水道:“得了吧,就你那三脚猫功夫连我都打不过。”
她一听可不乐意了,立马回怼道:“你比郑重烨矮五公分!”
他也来了脾气,浑身炸毛道:“我跟他一样高好不好!一样高!他只是头发蓬了点儿!”
“他明明就比你高这么多!”她用手比了个夸张的尺寸。
“哪儿有!他靴子高,靴子脱了他定比我矮!而且我还在长身体,会长高的!”
萧十安装没听见,继续叭叭道:“反正二哥比你高,大哥比你高,叶无常也比你高高高——高得多!”
他一张脸憋得通红,气得话也说不全,跺脚道:“他们这辈子就长这么高了,我还指不定呢!”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萧十安摆摆手,一副看透了的表情。她知道已经无需再争,因为她已经赢了。
萧允知道萧十安没信,不死心地抓着她解释,还说要亲自量给她看。
萧程在一旁也被两人逗得哈哈大笑,无奈摇头。
此时门外进来一名绿衣侍女上前恭敬道:“公主殿下,南乐的那位殿下邀您相见。”
还没等萧十安应答,萧允已不耐烦摆手回道:“不见不见,让他滚!”
“诶,谁说不见?我已三个月没见重烨哥哥了,他一人在府中定然无聊。我去找他说会儿话!”她赶紧拦下。“对了,叶无常你也不必跟来,在这儿陪着二哥耍会儿剑。”
叶无常沉默不答,却也乖乖待在了原地。
萧程不作阻拦,只隐晦地提醒:“晚膳前回来,不可待过一个时辰。”
“知道啦!”她回头给了萧程一个灿烂的笑容。
开春之际,天气回暖,可也还冷着,萧十安换了身淡蓝色袄子,再加了件鹅黄色马甲,袖口点缀几朵白色杜鹃花,部分青丝绾起,插着几枝秀气的木簪,除两侧松松扎了两条辫子外,其余的头发都散在了脑后。整体显得既淡雅又明丽,活泼而不失温婉。
郑重烨见萧十安来,苍白憔悴的脸上恢复几分血色,“十安,你来了!你终于来见我了!”他挣扎着起身,手却一滑又倒在榻上。
萧十安见状连忙上前扶他,“重烨哥哥你病了?怎么没人告诉我你生病了?他们都不管你吗?”
他望着她柔柔道:“我没病,只是心疾所致。前些日子你没来见我,我料想你定是生了我的气,对我多有防备,所以我也不敢贸然去请你。这么想着,我便积气于心,一卧不起,如今见了你,我已好了大半。”他这么解释着,语气中又藏几分埋怨,几分恋情。
她顿生愧意,讪笑道:“并非我故意不来见你,只是忙着练武,一时抽不开身而已。”
郑重烨一听,握住了她的手,果真粗糙,不似从前那般柔软洁白,这下仔细一看,眉宇间除却稚气未脱,还添了几分锐气。他立马通情达理道:“我明白了,我也并非怪你……我只是太思念你了,只要你能偶尔想起我,我便知足。我会等你的。”最后一句不知是意为等她来还是等她开窍。
男人眼中满是柔情蜜意,而她却没感受到一点儿,只傻傻回道:“不用等我,我日后定常常来!你一人待在这儿也闷的很,改日我带几只会说人语的鸟儿来给你瞧瞧可好?”
“你能来见我,我已万分喜悦。”他说着从袖子中拿出一叠墨绿色的帕子,上面绣着精细的达木兰,“每当思念成疾,我便会看看你送我的帕子,知道你心中有我,我也宽慰许多。”
她笑而不语,只是浅浅望着郑重烨俊美无瑕的脸庞。
此时此刻情愫暗涌,屋子里的暖光衬得萧十安脸颊也染上几分红晕,明亮的眸子清澈见底,不杂一丝尘色,她的睫毛密而长,似要撩人心弦。红唇轻启,还流连淡淡润光。几缕额间碎发散落,郑重烨目光停留,“十安,我心悦你良久,我想用一辈子来照顾你,呵护你,可好?”他露出期待的神情。
这下纵然她再迟钝,也该明白了。她不知宫中早就流言四起,说她心悦于郑重烨,所以这些年来,他才能过得顺风顺水。可殊不知,萧十安除却可怜他童年的遭遇,其余的只是对朋友的关心罢了。至于男女之情,她从未想过。
“重烨哥哥,在我心中,你与我的三位哥哥,都是我敬重的兄长。”她低头敛眸,不知在想什么。
“兄长?”他万般震惊,“可十安,你送我的帕子,为我绘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