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面具,阿槿似乎有些不高兴,缠着她买了一路的点心,才又变得喜笑颜开起来。
等江鸣雪和兄长见上面的时候,已经接近午时了。
唐明月在一个酒楼点了些她爱吃的菜,一早就等着他们。
他没有着急跟江鸣雪讲今日的正事,只是笑着和她说些战场上的好消息,偶尔不经意地言及燕晗,大约都是从洛拏云寄给他的书信里得知的。
“兄长,今日是有什么要事吗?”
江鸣雪这顿饭吃得很开心,她知道兄长是怕扫她的兴,但她并不是一个分不清轻重的人。
唐明月略微正了正色,终于缓缓开口:“阁主要入宫。”
“什么?”
江鸣雪被这话惊得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具体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大约要等陛下南征回来才会确定。”
唐明月此番虽然有些严肃,但眉目平静,似乎并没有忧心的意思:“我觉着这大约不是坏事,你在宫里不至于孤立无援。”
“阁主和你同在宫里,我也安心些。”
江鸣雪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她在观澜阁十多年,阁主教导了她许多东西,不仅有收留再造之恩,甚至可以说是她的师长。
况且,她不知道的是,观澜阁阁主原先是决意要反对燕晗发兵的,甚至不惜调动了在朝中的所有眼线,联名上书弹劾。
直到江鸣雪遇刺的消息传到了观澜阁中……
燕晗面前,弹劾出兵的折子,突然就少了许多。
……
燕晗大胜归来时,时节已经接近初秋了。
仅仅半年有余,他便大破南越十几座城池,直到南越国君亲自恳求和谈,战火才没有持续下去。
这半年来,不论是南越还是大荣,早已将燕晗视作不可一世的战神,不少百姓,对燕晗比起尊敬,更多的还是敬畏。
但是据江鸣雪了解的线报来看,燕晗虽然是有史以来最擅带兵的帝王,但对待战俘的态度却是所有帝王中最温和的。
所有沦陷城池的百姓,燕晗都并没有对他们做什么,并且下令所有的大荣将士都不能影响他们的生活。
有些遭了荒的南越城池,燕晗在攻克后,甚至下令从大荣的边境调动物资去驰援。
江鸣雪想起除夕那个夜晚。
燕晗希望天下变成大荣的天下,所有的人都是大荣的子民,他可以泽披天下人。
但是天下人并不知道。
大荣的百姓敬畏他,因为他是他们战无不胜的帝王。
南越的百姓憎恨他,因为他给他们的国家带来了无尽的屈辱与损失。
这是一个帝王必须承受的,天下人可以敬他、畏他、恨他……
却几乎无法爱他。
江鸣雪靠着窗户发呆,为燕晗感到一些淡淡的哀伤,也猜测着阁主会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到宫里。
这是她在后宫度过的第二个秋天。
几乎还是一样的景致,面对一场微凉的秋雨,一片消失的晚霞,满园的梧桐和芭蕉,而她在等帝王入夜的传召。
“出大事了。”
阿槿从窗外走进来,虽然说的话让人震惊,她的语气和神情却没有多大变化:“我刚才路过承天殿,看见外面跪了一排大臣,好像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怎么会……”
江鸣雪一时也有些诧异,她想了想,还是犹疑道:“照理来说,燕晗大胜而归,群臣有什么事赶在这个时候说。”
“你有听见他们大概在争论什么吗?”
阿槿仔细回忆了一会,然后才不确定道:“好像是在说什么……立后?”
“什么……”
江鸣雪喃喃了两句。
她几乎不知道自己当下是什么表情,只是从阿槿关切的目光中,她大概能猜到,自己的脸色有些难看。
燕晗继位一载有余,后位空悬已久,他也早已过了弱冠之年。
大荣确实……该有一位皇后了。
她觉得自己没有纠结的道理,甚至应该即刻递信给观澜阁,让他们关注皇后的人选,好让后位不要成为党羽勾结、外戚专权的筹码。
但是她却实在觉得有些恍惚,很想歇一歇。
江鸣雪起身到桌案上给兄长写了一封信,让他一早留心关注这件事,多在朝中寻找一些合适的皇后人选,必要时向燕晗上谏。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短的一封信她却写得很累。
一写完,她就钻到了被子里,缩成一团,又沉沉地睡过去了。
……
今日是燕晗班师回朝的第一天,他在今夜就召见了江鸣雪。
帝王有些懒散地靠在金丝软塌上,微微皱着眉,对自己反常的行为有几分困惑。
他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