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同样是一名修行者,而且,与他这种修行武师不同,是掌握了某种诡异“术法”的修士。
而这往往意味着,对方的力量,远超过的他。
“这是……”向家大郎惊骇。
二郎脸上笑容消失。
向小园惊声尖叫:“爹!”
青衫汉子们心中一沉,心头升起难以抑制的恐惧,本能地想要逃离,避免沾染上那片血雾。
心头,则是无尽的迷惑。
一位掌握了术法的修士,怎会落草为寇?
然而,他们已然没有时间思考,匪首释放术法的同时,那一众山匪,便已狞笑着冲杀过来。
“跑!快跑!”商队内,不知是谁大呼。
藏身的旅人们如梦方醒,恐惧奔逃,意识到,“向爷”恐怕敌不过那些人。
可如何能逃得掉?
队伍中,一些女子脸色发白,绝望哀鸣,不敢想象,接下来的悲惨命运。
有人仍旧抱有希望,比如麦色肌肤的少女,她攥着匕首,想要冲上去,却在血气滋生的恐惧下,无法动弹。
只能瞪大活泼的眼,望向父亲高大的背影,望见匪首狞笑着一刀斩下,望见父亲竭力抵挡,双腿被血蛇撕咬,“噗通”一声,举刀跪下。
“不!”向小园泪水溢出。
下一秒,轻风乍起。
视野中,掠过一道穿红色衣裙,宽腰带,高马尾的身影,身体前倾,逆着人流,翩若惊鸿,快若闪电。
靴子踏下,落叶如水,泼溅开来。
洪娇娇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柄狭长笔直的刀,通体乌黑,此刻,高频震动着,燃起烙铁般的红。
向小园呆住,猛地想起什么,扭头回望,于人群中,望见了,仍旧坐在火堆旁的少年。
少年脸上,仍是平静的神情,眸中,映着火苗,他的膝盖上,多出了一个摊开的包袱。
其中躺着一柄细长,乌黑,沉重的狙击枪。
篝火映照下,磨砂质感的枪管,反射出红铜的细纹。
下一瞬,鹰击持握在了齐平手中,指向了青冥的夜色。
枪械入手,一切杂念如烟云消散,他的世界安静了下来,一切的噪音都消失了。
惊恐奔跑的人流,狰狞或哀婉的尖叫,都成了被模糊的背景。
他的视野中,只有那一袭手握长刀的红衣、那惊恐的匪首、那反应过来的悍匪们,挥舞刀剑,朝女锦衣斩来的刀光。
“砰!”
一声闷响,二百米外,一名匪徒头颅如西瓜般炸开,身体从马上歪倒,红的、白的粘稠事物,漫天飘洒。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嘈杂的夜色中,一声,又一声低沉的轰鸣,仿佛带着优美旋律的鼓点,掩护着女锦衣,以恐怖的速度收割生命。
洪娇娇锁定匪首,奔袭中,只望见两侧悍匪如秸秆般倒下,二百米距离,瞬息即至,娇叱一声,狭长黑刀斩出,与敌人钢刀碰撞。
“轰!”
铁塔般的匪首,宛若被一列火车头撞击。
座下马匹哀鸣跪倒,人瞬间倒飞出去,在地面上划出一道沟壑,卷着漫天落叶,撞入密林。
“噗!”一口鲜血吐出,血肉蠕动,修复躯体,匪首魂飞魄散,竟是掉头就跑。
沙沙落叶,簌簌而下。
其余悍匪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在商队众人茫然的目光中,惊恐奔逃。
篝火旁。
齐平见状,皱了皱眉,提着鹰击,站起身。
然后,他也消失在了黑暗里。
一切都变化的太快,许多人,都完全没回过神来,只是愣在原地,向小园望向密林,心想,原来他是修行者。
……
密林中。
当齐平将最后一名山匪杀死,他随手将染血的钢刀丢在地上,循着声音,穿过黑暗,在林中寻到了洪娇娇。
此刻,女锦衣拄着刀,前方地上,躺着被挑断四肢的匪首,看到齐平过来,扬眉道:
“你耍赖。”
齐平翻了个白眼,心说我又没答应跟你比人头数,看向地上,吐着血沫的匪首,枪口顶在他头上:
“知道我们是谁吗?”
匪首强忍剧痛,摇头。
不是奔着我来的……齐平暗忖,继续问:
“你的来历?这身术法从何而来?说清楚,饶你性命。”
他觉得,这术法有些眼熟,像是不老林的秘术,但又残缺,起码没看到狂化的迹象。
匪首犹豫,待看到女锦衣提刀走来,恐惧回答:
“我是青云山大当家,这术法是有人教的。”
“什么人?”
“不知道,江湖中的修士,要我听命于他,算作供奉……前些天,那人过来,要我等流窜劫掠,上缴更多的银钱,这才盯上了你们……大侠饶命。”
匪首容貌凶恶,此刻却一脸哀求。
齐平又问了几句,直到榨不出更多消息,递给洪娇娇一个眼神,女锦衣一刀截断匪首生机。
恩,我答应饶你,但她可没答应……齐平想着。
洪娇娇持刀看他:“你觉得有问题?”
齐平摇头,又点头:“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