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兀里齐:“如何,我与你打一场?”
兀里齐颔首,言简意赅:“上马。”
玲乐踢刀上马,一勒缰绳,伴随着长长的嘶鸣,马蹄卷起雪沫,狂风里一黑一白的人影开始激烈交战。
林烟坐在雪地里,看得叹为观止。
乌兰蹲坐在她身边,“王女为什么坐在雪地里?”
“……”林烟艰难地吸气,“止疼。”
乌兰眼睛弯起来,“我让韶锦准备了热敷,尽量不影响明天的训练状态。”
“明天还要训练吗!这也太没人性了吧!”
“时间紧迫,少狼主几乎在用训练银狼铁骑的方式,训练殿下。”乌兰望着风雪中厮杀的两人,表情悠远,像是想起久远的回忆,“银狼铁骑,就算只剩一口气,也能拧断敌人的脖子。”
不远处,兀里齐已经把玲乐按在了雪地里,一双手克制着力量,扼在她的颈间,桀骜张狂的面容露出一点赞许的笑,“身手不错。”
玲乐挥开他的手,坐起身,“输了便是输了,不必安慰我。”
“输是必然的。”兀里齐收刀回鞘,“但我依然认可你的身手。”
玲乐很不服气,“我自认天赋过人,修行也从不懈怠,同龄人中罕有对手,偏偏每次都败在你手里,你到底是怎么训练的?”
“加入银狼铁骑,我就告诉你。”
“少做梦了。”
兀里齐走到林烟面前,脸上的冷意和肃杀立刻褪去了,“久等了,阿姐,我送你回去。”
说完,他直接把林烟从雪中捞到了怀里。
林烟:“等等!我可以自己走!”
“阿姐跟我客气什么,”兀里齐的身形宽阔高大,林烟在他怀里,简直是小小的一个,挣扎绝对徒劳,“小心把自己伤着了。”
乌兰笑眯眯地跟在身边,笑眯眯地替他们掀开厚重帐帘,韶锦已经恭敬地等待着了。
两个俊美的少年,满屋奢华的陈设,任凭差遣的仆从。
柔然王女的生活……真是糜烂啊……
林烟被安放在床榻上,韶锦将温热的毛巾敷在她的手臂上,本已被冻得失去知觉的胳膊迅速复苏,一并复苏的还有剧烈的疼痛,林烟痛呼一声,直接咬住了身下的被子。
兀里齐皱着眉,像是也替她疼,“阿姐想哭就哭吧。”
林烟哭不出来。
从管理许宅开始,她好像已经慢慢习惯了忍耐,毕竟在京城的百姓眼里,她是温柔聪明的“那位夫人”,理应从容淡定,万事在握。
而在柔然,她是王女,理应铁血坚韧,不曾沾染汉人的半分软弱。
似乎,越是身居高位,越是不能喊疼。
乌兰推推韶锦,“你把王女弄疼了,笨手笨脚的,换个人来。”
韶锦低着头,“对不起,我——”
乌兰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蹲下身,一双美目平视着林烟,悄声道:“王女,柔然和中原不一样,遇见心上人,是没有那些九曲回肠、瞻前顾后的。”
林烟谨慎地退了退,很怕他下一秒就要表白了。
乌兰握住她的手,噙着笑,“喜欢,便是豁出命去喜欢,无关身份,无关强弱。”
林烟还没来得及回答,乌兰已经站起身,拍了拍韶锦的肩膀,示意她离开,然后一左一右揽着兀里齐和玲乐,低低说了几句什么,就这样把林烟独自丢在帐中了。
不过片刻,乌兰将一个人推到了林烟面前。
“既然商公子也是王女的人,不如尽一尽服侍主人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