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不比关内,如果不能及时找到水源和粮食就有可能有生命危险。所以陵尹澈自那次后格外注意这些,但是他没有想到,那些人采用车轮战术,在每一个能下榻歇脚的地方埋伏着,因此接二连三的截杀从未断过。陵尹澈和墨竹疲于应付,也多多少少受了些皮外伤。
一路上跌跌撞撞总算到了胡国地界,看着穿着胡服的人满大街晃悠,陵尹澈觉得胡国的形势不太好,他们刚一进城就被人盯上了。陵尹澈眼疾手快,在偏僻的小巷里迅速换上了从别人手里买来的胡服。
刚贴上胡子,几个健壮的年轻人便跑了进来。他和墨竹赶紧趴在地上装成无家可归的流浪人。那几个人看了一下破衣烂衫,不住咳嗽的两个头发有些脏乱灰白的老者,朝着马匹奔去的方向迅速离开。
陵尹澈咧着嘴笑了,然后把压在身下的包袱拿起来,戴上一顶毡帽赶紧走了。墨竹跟在后面,小心地查看着四周。最后二人来到南城的一个巷子里,敲了几下门便闪身进去。
这本是陵尹澈安排在这里的一个货仓,里面住着七叔身边的书童。但是这个书童如今也有白发了,他颤颤巍巍走在前面,唠叨着: “这么久了,关里许久不来人了,你们找谁啊。”
“这是……”墨竹本想告诉他来的是东家,但是被陵尹澈拉住了。院子里出奇的静,这个阿沧好像和记忆里的不一样。
陵尹澈止住脚步,对着墨竹使了一个眼色,便问道:“沧叔我是少东家的朋友,此次来胡国是要谈一笔马匹生意。临行之前,陵尹澈特地交代我替他来看看您老人家。”
那人慢慢站住,满是菊花瓣皱纹的脸上那双眼睛格外分明。他看着陵尹澈二人,笑着说:“少东家的朋友啊,那我要好好招待一番。”
“不用麻烦了老人家,看到您很好,我们就先回去了。”陵尹澈说着,拱了下手就转身要出门。
“哈哈哈……”背后传来一阵笑声,陵尹澈回头看到那假阿沧已经摘掉了面具和头发。
“阿沧呢?”陵尹澈冷冷地问。墨竹早就拿出刀来,准备随时战斗。那人拍了拍手,阿沧被捆着带了出来。一把明晃晃的刀还架在他的脖子上。
阿沧一眼就认出了少东家,他老泪纵横,泣不成声。陵尹澈看着心里不是滋味,这个伴着自己长大的人,如今竟要落个客死异乡的结果。
“你们想怎么样?”陵尹澈问,手里的梨花针早就准备好了。
“听闻陵尹府是南国富户,兄弟们想赚点钱花。”那人说的简单,手里多出的一柄长剑寒光闪闪。雪开始飘落了,祭祀说今年仍然会遭到上天的谴责,降下大雪,冻死牛羊和穷人。他们也不知道这种天谴何时开始,只能在还能动的时候多挣点银钱了。
“没有问题。”陵尹澈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叠银票洒向天空。本来手拿着刀的人,看见银票落在自己面前,心难免会摇动,想伸手去抓。所以就在那一瞬间,一根针刺了过去,紧挨着沧叔脖子的刀掉落下来。说时迟那时快,陵尹澈一个快速移步就到了沧叔面前。他先伸手将人护在身后,又对墨竹喊:“带着沧叔先走,我随后就到。”
那假沧叔伸手也不慢,迅速抽刀砍向陵尹澈。陵尹澈稍一弯腰躲了过去,还不忘把沧叔推向墨竹。墨竹也不轻松,一个人要对付几个打手,沧叔也有了活力,他帮着墨竹一起退敌。
前院的叫喊声越来越大,从后院也有人不断地涌出。陵尹澈三人且战且退,最后沧叔拉开了门。陵尹澈把二人推了出去,关上门去,任凭墨竹和沧叔怎么喊都不肯开。
那伙人看着陵尹澈一个人勇战众人也是佩服的紧,他们把陵尹澈团团围住,众剑齐发之际,陵尹澈一个千斤压顶,用内力震断了那些剑。那些断剑像长了眼睛似的飞向众人,如果不是为首那人躲得快也要被剑划伤胳膊。
“他也受了重伤,大家不要怕,一起上,活捉了这个人主子有赏。”假沧叔喊着,众人看陵尹澈果然嘴角渗出了一丝鲜血。但是他不忙不乱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对着那些人就撒了过去。化成水点的药剂一点没剩的都飞到了那些人的身上,瞬间他们的衣服开始起火,并伴随着疼痛。
“是失传已久的化骨散,快躲开。”那人喊着,向后跳去。陵尹澈趁机逃出大门,被等在外面的墨竹背着向前跑去。
千金压顶的内功一用,虽然威力无穷,但是自身也会有损伤,如果不及时医治不是残废就是武功全失。陵尹澈对墨竹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快送我去浮云楼。”
马车颠簸,墨竹心焦,沧叔赶车也不是太稳。还好,最终在天黑之前找到了浮云楼。浮云楼是胡国城里最大的艺伎馆,里面的老板娘是三十多岁的胡姬月娘。
本来在楼里理账的月娘被猛然的推门声吓了一跳,他看到一老一少背着一个沉睡的人立刻明白了些什么。她赶紧让人关上门出去,把陵尹澈扶到床上。墨竹很着急,想问些什么被沧叔拉住了,只见月娘伸手搭脉,脸色深沉。她迅速封住了陵尹澈的七经八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