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大家宽解了一路,到涵州的家时倥侗沫才从悲伤的情绪中缓过来。她环顾着依然荒凉的倥侗府,真想把它再次扶起来。虽然陵尹夫人早就打发人来收拾房子,但是房子那种长久没有人住的空洞感还是无处不在。在大厅设置灵堂好后,倥侗沫和舅舅一起收敛了院子里的骨灰罐子。让他们陪着母亲一起入殓,好一起享用后人的祭奠。
随后倥侗沫就让青竹等丫鬟把带来的东西搬到了后面的西阁楼上。那里是外公的书房,她命人清扫了一间房准备住在哪儿。东阁楼是母亲从前的闺房,所以她让人封存起来。而二进院的暖阁除了外公的房间没有动,其余都修整了一番。倥侗涧还是住在自己的东厢房里,他没有成亲前就一直住在哪里。
陵尹澈本来要带着倥侗沫回府的,但是一看她这架势便自动找了间房住了下来。从前服侍的几个丫头只留了2个看院子,其余都带着东西跟了过来。他还怕人手不够又调来了10来个小厮听从安排。一时,这冷寂了许多年的倥侗府又开始有了些人气。从前来往的人,也三三两两来打探消息,一时倥侗府又重新开府的消息在涵州传扬开来。
因为陵尹澈的打点,陵尹夫人最先带着人前来吊唁,所以一场迟到了许多年的葬礼缓缓拉开了序幕。因为没有找到外公的下落,所以倥侗沫在祖坟旁给外公留下了一块地,她想早晚外公是要落叶归根的。母亲的事能够查清楚,那外公尸骨的去向也定能找到。
腊月初八是好日子,倥侗沫祭拜了祖宗牌位,算是认祖归宗。而倥侗府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鞭炮齐鸣,灯笼高挂。倥侗沫戴着青色面纱站在府门前对着前来观礼的行人不停地点头示意。陵尹澈也在另一边看着那些道贺的乡里乡亲,帮着进行酬达一二。倥侗涧虽然脱下了黑色的袍子但是他早已习惯呆在房间里,所以这样的热闹也只是露了露脸、站了站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虽然不是高朋满座但是几个有头有脸的府邸也都遣了人来送贺礼。尤其是纪府的人来了一批又一批,好像都想确定一下倥侗府的复兴是不是真的一样。住在陵尹府的许小姐已和柳下飞有了婚约,所以柳下飞来时便表了许家和刘家两家的心意。
倥侗沫一边让青竹帮着做册子登记了各府邸所送的贺礼,一边查看祁连叶和季世聪等几人从青城送来的十几个箱子。除了常用的一些衣物钗环外,还有一箱子古玩器物、一箱子字画、一箱子青铜器皿和七箱子布料,一箱子书籍、一箱子药草、几箱子过年时需要用到的吃食和几个被捆绑的人。倥侗沫看了心里觉得甚是欣慰,因为平常日子里的事真比树叶都稠,来送礼的人竟能都想到,真是太细致周到了。
青竹看着这几大箱子觉得认识几个财大气粗的人真好,她本来怕其他佣人嫌弃倥侗府贫寒,会不尽心尽力,会朝三暮四,但是看着这些箱子不免得意起来。这些箱子是通过官船运来的,祁连叶为了能看青竹一面主动请命而来。季世聪一直对这位不是王妃的王妃记忆犹新,一接到这个差事便马不停蹄地赶来。路上倒还安稳,只遇见了几个劫道的小毛贼而已。
倥侗沫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四个年轻人,不免一笑。然后一边示意季世聪给他们快松绑,一边说:“你们两个送我的礼着实不错。我这里正缺人手,也不知道从哪里去找合适的人。”
“还不快跪下。”祁连叶一听,赶紧对那四个人说。他们好像已经被打怕了似的,赶紧跪下来头也不敢抬。
“以后你们就留在府里听用如何?省的你们无家可归靠打家劫舍为生。”倥侗沫看着四人笑着问。那四人一听,都喜不自禁,赶紧叩头称十分愿意。陵尹澈看着倥侗沫打理着府里的一切,自己倒像个看客,他乐得很。
席间大家分主次坐了下来,一时间杯盘狼藉,把酒言欢不必多叙。且说那四人看到这府邸如此之大,自己有了安身之处不免高兴。又闻得这里是数十年前的倥侗府更是喜上眉梢。倥侗府可是江湖中有名的武术世家,光从他们府里出来的镖师,武林高手就有很多。他们一会觉得惋惜一会觉得要死心塌地留在这里,想着就不免喝了许多酒至晚间方散。为了怕他们缺衣少鞋,倥侗沫特地让青竹给他们一些钱去置办了几身行头。从前狗儿、毛蛋等名也不能再使用了,倥侗沫给他们分别按年龄取名为春、夏、秋、冬。四人自是感激不尽,当倥侗沫打发尹府的小厮去后,他们四人对府里的事越发上心。不仅如此,倥侗沫还让舅舅利用空闲时间教他们一套拳脚功夫,四人不仅练得很认真更觉得自己此生遇到了贵人。
话说祁连叶和季世聪在倥侗府住了几日,顺道替自己主子办了些其他事便匆匆赶回青城复命。临行前倥侗沫给青阳易、虞姬公主、语婆婆各写了一封书信。用青竹的话说就是:因为都是富户,所以东西就不给他们带太多了,话却要讲多一点,略表思念之情。
陵尹澈看到倥侗府里一切都井井有条便遵从了倥侗沫的意思把自己的小厮带回了府里,只留下几个服侍惯了的丫头作为贺礼给倥侗沫用。但是他私下悄悄告诉青竹一定劝着自家小姐别把自己的屋子给别人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