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李如阳拎着从超市买的排骨和蔬菜回家,发现自家门口坐着个遮得严实的高个长腿男人。
她走过去,男人若有所觉地抬起头,和她大眼瞪小眼,很快两条英气的眉毛扭在一块,语气冲冲:“你怎么才回来!?”
“飞墨?”
池飞墨扒掉鸭舌帽和口罩,上来就一通盘问:“我说骨头汤要熬这么久呢,你去哪儿了现在才回来!我汤呢?”
她抬起手臂上挂的塑料袋晃了晃。
“有点事耽误了,现在给你做。怎么跑我家来了?”
“哼,还不是你太慢了。”
他脚受伤了行动不便,只能贴着墙缓缓站起来,李如阳赶忙扶住他的腰,掏出钥匙开门。
李如阳拎着食材进厨房洗菜烧饭,半躺在沙发上的池飞墨眼睛一刻没闲,把屋子仔仔细细来回瞧了好几遍,等确认没有异性的生活痕迹才放下心。
时隔多月再到她家,一切都是熟悉的模样,这不免令他感到宽慰。
厨房里的饭菜香气渐渐飘出,他聚精会神望着那个围着围裙走来走去的背影出神。
如今曾停下的齿轮重新转动,他们回到正确的轨道上,他曾经被抛下的怨念和愤恨早已飘到九霄云外了,仿佛几个月的分开只是一个漫长的错觉。
“其实,我们这样就很好。”
餐桌上,汤勺搅动瓷碗发出清脆的声响。
池飞墨左手托着脸颊,右手搅着浓汤,精致的五官在暖光下分外柔和,眉宇间张扬不羁的气质弱了些,代之的是深情温柔的目光,眼波潋滟生辉,很难不让人陷进去。
夜晚,两个人在温馨的小屋里共进晚餐,彼此时不时呢喃细语,交谈说笑,暧昧气氛与朦胧的灯光融为一体。
池飞墨想象中的场景在现实中还原,这无疑触碰了他的心里最柔软的一处角落。
“嗯?嗯嗯。”李如阳眨眨眼,嘴巴嚼着米饭。
池飞墨发出低沉而蛊惑的轻笑声,内心的愉悦感难以言喻,得寸进尺道:“现在太晚了,我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吧。”
李如阳一脸莫名其妙:“你司机不是在楼下等你吗?”
他有点诧异,“你怎么知道?”
“要是没司机你瘸个脚怎么过来的?”
他顿时不满,“那你的意思是要赶我走?”
“没有啊,你还没吃完呢。”想到他的腿伤又道:“不用担心,等下我送你下楼。”
她端出好客之主的态度把盘子朝他挪了挪,“吃啊,还有好多菜。”
好好的兴致被一扫而光,池飞墨夹了菜放碗里戳着边嘀嘀咕咕道:“做饭还行,煞风景第一名。”
“差点忘了。飞墨,能把莱哥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他瞬间警铃大作,眼神古怪,“找他做什么,他结婚了。”
“......只是有点事想请教他。”
他大方掏出手机递给她,撇嘴道:“怎么请教他不请教我,就肯定我不会?”
“他是专业的。”
看她靠在阳台和莱哥打电话,嘴里说着什么,池飞墨给自己盛了满满一碗鲜汤,小口小口慢条斯理喝着。
嗯,味道不错。
夜空无云,悬挂着明亮的星辰,皎洁的月光洒下一片清辉,照着沁满寒露的枝叶纤尘不染,纹理晶莹剔透。
池飞墨在李如阳的搀扶下到了一楼,车子停在绿化丛边,为了拖延时间,他把停车的位置说得含糊其辞。李如阳左手搂紧他的腰腹,右手握着他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臂,按他所指的方向慢慢挪过去。
他们在楼下东绕西拐兜着圈子,池飞墨仗着比她高,以她看不见的高度放肆地坏笑,还故意往她身上压。
“你太重了。”
李如阳有些喘气,差点没站稳,两个人险些一齐摔倒。
“哈哈,”池飞墨肆意的笑声回荡在寂静的小区里,整个人像只树袋熊挂在她身上,湿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侧,有几次嘴唇轻轻擦过她的耳垂。
李如阳怕他真的摔了,双手牢牢抱住他,而池飞墨则投桃报李般更用力抱回去,和她黏糊成一团,美其名曰保持重心。
在外人看来这是一对感情很好的情侣在小打小闹。
他们抱紧对方,严丝合缝得似乎谁来也不能把他们拉开,低低的耳语和笑闹听上去分外缠绵。
近处停车带里有个男人坐在车内盯着这副场景,眼神十分冰冷。
他周身气压低得可怕,司机战战兢兢不敢去看后座人的脸色,也不敢出声。
这一个月以来他的老板授意他开车到这个小区不下二十次,但从不下车,过了一会儿又让他开车走人。
一无例外。
直至今晚,看着这对在车外打闹的情侣,他清楚地感知到老板此刻心情差到了极点,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