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家人却要我娶她，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我若弃她而去便是无情无义不知廉耻。我不明白，我怎么又成了无情无义之人？最后无奈，我只能和她成了亲。”
“成亲后，我们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不说多幸福，但也算平静。不多久，我们还有了一个女儿。”
“我原想，凡人寿命短短几十年，我堂堂一个魔族将军陪她过完一生又如何，可是万万没想到，最后居然是她嫌弃我。”
“女儿出生不到一年，我收到魔君召信，便匆匆返回魔族。待我回来的时候，我的女儿死了，妻子也不知去向。我寻了许久，终于找到了她。原来，她曾偷看我练功，早已猜出我的身份，他就等着我离家，然后偷偷溜走。更可气的是，她为了和我划清界限，还随便找了个人改嫁。”
“她也不想想，她区区一个凡人，她有什么本事逃过我的耳目？当初要不是她家人逼着我娶她，我和她又怎么会成亲？我质问她，为什么她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管了？没想到她居然说，不想和我这个魔族有半分的牵扯。我可怜的女儿，她还在襁褓中，却因为没人照顾而夭折了。”
“你们说我该不该恨她？”他看向言子芃，像是真的在询问她。
言子芃咬了咬唇，又往裴瑾身后躲了几步。
裴瑾侧头看了眼言子芃，不卑不亢地说道：“人魔本就殊途，前辈何不放手，各自安好——”
“放屁！”牧崖大喝道，“什么人魔殊途？什么各自安好？凡人的命明明如蝼蚁一样，她还不想和我有任何牵扯？我女儿死了，她却去嫁人？”说着，他又哈哈大笑起来，“都说凡人最懂情，懂情个屁！她要嫁人嘛，我就让她嫁。我以吾血下咒，诅咒她的世世代代，所生女儿必活不过周岁。”
“你这也太恶毒了，你的妻子她是你女儿的母亲，她肯定也是伤心的，你就算怨她，杀了她一个人就是了，何必诅咒人家世世代代？”言子芃忍不住说道。
“恶毒？”牧崖笑得张狂，他慢慢转过身子，一步一步朝言子芃靠近。“我失去女儿，伤心那么多年，她却因为凡人命短，就早早解脱？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言子芃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确定道：“难道？子濯家就是——”
“对！”牧崖重重点了几下头，又说道，“子濯家的女儿，活不过周岁。”
“可是我——”
“你想问你为什么能活那么久？或者说你娘为什么能活那么久？”牧崖挑眉，表情变得有些高深莫测。“还不是某些人，自认为善人，给你们找到了续命的办法。不过可惜，这办法也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言子芃大着胆子，终于走出一步，指着他问道：“所以你就是来报仇的？你要杀光子濯家！”
看到言子芃激动的表情，牧崖不急不慢地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淡定道：“那倒还不至于。有人给你们缓解了咒术，我原觉得，也许是你们命不该绝，天命如此，我也不该强求。可是啊，那人为了给你们续命，用了一样我需要的东西。”
“你需要的是什么？难道——你就是因为想取回那个东西，所以才灭了子濯家满门？”言子芃问。
牧崖顿了顿，似乎思索了一下，才说道：“我是想要回那东西，不过我也想知道，几千年过去了，那女人的后代是不是依然不知悔改，翻脸无情。果不其然，她应了我的婚约，却要反悔。‘承诺’，在你们凡人看来，是不是屁都不是？”
言子芃道：“这也不是你杀人的理由。”
“杀人？”牧崖又笑了起来，“你知道你们凡人在我眼里是什么吗？”
见言子芃没有答话，他继续说道，“我找到你娘的爹，也就是你外祖父，我和他说，只要把我要的给我，我愿意撤下这个诅咒。可是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这是他们家世世代代守护的东西，是他们的使命，也是他们的骄傲。”
“去他的使命，去他的骄傲，这是子濯家的东西吗？要不是那人用了特殊的方法，让那东西和你娘的魂魄融合在一起，我又怎么会去和那老家伙商量？”
“最没想到的是，我离开之际，他居然举刀要杀我？真是可笑，一个凡人要杀我？只可惜最后被我的煞气反噬，就这么死了。”
言子芃诧异道：“这么说，我外祖父不是你杀的？那子濯家的其他人呢？”
牧崖“啧”了一声，“老家伙那问不出办法，我就去问了子濯家其他人，他们居然没一个人知道。或者说他们没一个人肯告诉我。他们当家都不在乎自家女儿的性命了，我又何必在乎？”
“可是他们都是无辜的！”言子芃痛心道。
“无辜？他们无辜？难道我不无辜？我的女儿不无辜？”
许久没说话的裴瑾，恭敬道：“前辈又怎知一定有将那东西和魂魄分离的办法呢？况且，神魔之法，凡人不知也合乎常理。”
牧崖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