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解开沁水衣衫,不顾危险帮沁水一口口吸出毒血的桥段……
“可那些狼,为何都一股脑儿冲着妹妹奔去?”
“因为那件獭皮!”占布次脸色深沉,刚才还缓和的眼神里,好似也生出了狼牙似的,直直盯着那营帐顶上。
那里挂着被风吹得鼓起的刚刚剥下的狼皮筒子。
正是咬伤沁水的那条狼。
“獭皮?那件獭皮……是……是西伯爵所赐之物啊!”玉婵回想,狼群进攻时,怕只穿了寝衣的沁水冷,把那皮子紧紧裹在沁水身上的人,正是自己。
“不管那獭皮是哪儿来的,都是沁水被咬的罪魁祸首!”
“为何?”玉婵不信。
“那獭皮被涂了大量常人闻不到奇异香料。那香料名曰狼魂香,本是我们图戎用于驯狼之物,少量本无害,但是如果大量使用,狼闻到后便会变得兴奋好斗。况且,那獭皮的里子,还细密地缝制了发情母狼的绒毛,那气味对于春天饿了一冬又急于□□的狼们来说……是致命的诱惑。”
少年之语,字字诛心。
玉婵听得浑身起汗,不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却只能故作镇定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懂得却如此之多……”
“哪里哪里,我这些皮毛,不过都是跟阿兄学的……”
玉婵听见少年口中的阿兄二字,不由得垂下头来,却瞧见自己那一身因为急于逃跑而慌乱披在身上的喜袍,早已经破烂不堪。
身不由己的命运与婚嫁,即将迎娶新妇的心上人,为了自己而无故受伤的沁水……诸般种种,让攥紧双拳的玉婵眸内的热泪,夺眶而出。
那獭皮,要害的人该是自己,那狼群该咬的人,也是自己。
究竟是谁?是谁要置自己于死地?
占布次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便皱眉寻思开口说点什么。不等少年开口,远方的天空便起了变化。
“玉婵公主……日出了……”
前方的大漠地平线上,探出半点红,为营地内的血腥味道,披上一层光亮。
玉婵闻声,看向身侧的少年,在黎明的微光里,那稚嫩的眉宇间,好似有几分他阿兄的影子。
那一刻,玉婵在冥冥之中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此去经年,苟且一声,好像真的不如就此死在这绚丽的日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