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刻,那时候我刚去南奥洲的一个高等学府澳尼大学攻读新闻专业的硕士学位。
新生儿的身体很容易闹小毛病,于是,爸妈的关注点在我读书的一年半时间里几乎都在我那小外甥身上,隔辈亲的传统延续至今。我也松了口气度过了我迄今为止的人生里最自由自在的时光。
我的天性崇尚自由,虽然长了副乖乖女的样貌,但偏偏一身反骨,叛逆心很强。
我喜欢在澳尼大学读书的日子。那里的教授可以直呼其名也不会被贴上没大没小的标签,那里的人们不会对穿着奇装异服的路人指指点点。
那里的孩子没有为了个考试卷的数字被迫卷到学习至深夜,那里的上班族没有那么天天加班累成狗的生活节奏,那里的女孩子们更不会被“30岁成了老姑娘就不好嫁了”的世俗观念所规训。
当然了,就连我们学生期间的采访选题也能按照自己喜欢的话题去实践完成。
记得当时我报了个“街头艺人职业选择上内心所寻为何”的选题,拿了个网上搜来的这个群体常出没地点的地图,花了三天时间四处打卡蹲点采访。
虽然很累,但在和他们的对话中我感受到了一个个自由灵魂的心之所向,那也是我的人生渴求。我花了心思采访了沿街商铺店员、路人以及管理街头艺人的当地市政府劳委会的委员长。
询问了他们对这些群体的看法,并完成了一个算是深度报道的文章,意料之中我拿到了这项考试的最高等级的评分。
当初,在面试我马上要离开的这家单位时,我将那个记忆犹新的颇具成就感的采访历程自信满满得分享给了几位面试官,在看到他们赞许的目光时,我觉得稳了。
“我们这里是有户口名额,不过能不能给到你,要看你的工作表现的”,面试官中的一位老师操着一口响亮利落的嗓音给出了我的父母最期望我得到的东西 — 京北市户口。
而当时的我并没有想到这位直击我内心所想的叫张燕的老师是网站管理整个英文采编部门手握重权的副总编,更没有想到她会是我这几年职场中的幕后贵人。
但找到肯提供京北市户口的工作并非我本意,而是我的父母强行灌输给我的人生理念。他们几十年如一日混在事业单位的环境里,潜意识早已被里面固化的攀比心理所侵蚀。一面说着他们对我没有什么太大要求,一面在饭桌上提到谁谁谁家的孩子毕业后在某单位上班拿到了京北市户口。
当初毕业的我本想着去海天市发展的,结果他们知道后,收走了我身上所有的现金和银行卡,放话道:我离开家工作的最远地方只能是京北市。问就是为我好。
经济没有独立的我没有什么底气选择了服从,结果又被上了层要求,去京北市还要奔着去有当地户口的单位。问还是为了我好。
总之就是打着“一切为你好”的旗号,要求你做着你并不喜欢的事情,甚至他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京北市户口有这般执念,我想应该是潜意识形成的强烈的攀比心作祟吧。
面试通过后,我电话给他们被泼了盆冷水。他们只知道中文为主的几个名头响亮的新闻媒体,对英文的一无所知,就像好多人提到海外名校只知晓排名前三的却很少听闻商科专业闻名欧洲的某所大学一样。
毕竟是我人生事业的开端,爸妈眼里谈婚论嫁前的人生头等大事,自然要慎重再慎重。他们网上查了下觉得靠谱后,才刷新了下认知,心里为我高兴,但依旧不懂如何表达。
只会在我找到工作再次回家狼吞虎咽得扒拉饭菜时,眼圈泛红得看着我,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就是没等到他们嘴里的庆祝词汇,还不如我那社交软件小微圈里的朋友们的“恭喜、点赞”呢。
但很快我便知道了爸妈对我的工作是多么引以为豪,各路亲戚纷纷发来信息请吃饭道贺,饭局上一路夸赞吹捧的场面也是我打小见惯不惯的了。
经历多了只觉得人情世故甚是麻烦,只是想踏踏实实做好自己的事情,剩余的时间只想图个清静,应酬这件事真不适合社恐的我。
对于爸妈强加给我的拿到京北市户口的期望,我努力做到了给他们长了脸面,代价就是我和这家单位签订了5年合约,允我户口的要求是我要在这里工作5年。
若拿到户口后提前走人需要赔偿违约金。这就好像签了个卖身契一般,为了一纸户口生生被锁链绑住了自己的手脚。
这么做值吗?用我爸妈的话来解释:“京北市户口可是全国最难拿到的,早年间有人豪掷百万都想搞到呢。没有当地户口,说出去就是一外地来打工的,赚再多也没用。”
当时的我不以为然,如果按照5年合约来安排我的人生规划,我想老老实实干满5年,然后找地儿跳槽也不错。我可不是一份工作做到老的那种人,我的人生需要尝试不同的活法。
但人生的剧本总归不会如同我们所设想的方式发展,它往往会在某个时期出其不意的给我们些惊喜或惊吓,让我们不得不硬